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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一隻肥嫩嫩油光水滑的狐狸,就被無情的主人硬揪到雪原上,暗地威脅:&ldo;快去找出令牌來,若還磨磨蹭蹭不出力,凍壞了我師兄,晚上就烤了你當晚食吃。&rdo;鑑狐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在雪原上凍了一會兒之後,就在挨凍和變成烤狐狸的威脅下果斷選擇了前者,低頭循著雪層下的靈氣往南方跑去。毛蓬蓬的軟胖身軀在白雪間躥動,因為體脂過高和溫度流失而顯得不夠靈活,刨起的冰雪碎屑翻騰得老高。當中還不小心掉進了一隻雪兔挖出的巨坑,把那隻冰原王者從睡夢中砸了出來,一口咬住了它掃帚般蓬鬆的尾巴。徐紹庭這個主人雖然大部分時候看不上這隻鑑狐,但現在正是要用它的時候,絕不會看它被兔子吃了,二話不說就扔了張爆炎符上去,炸得雪兔嚎叫著鬆開嘴,狐狸也趁機夾著尾巴跑向主人這邊。武士初階的兔子是什麼樣的,他們終於見識到了。那隻和荒原一色,唯有眼睛像銅缽一樣通紅巨大的兔子站起身來,露出乍著長毛的滾圓身體和瘦長得能容一匹駱駝站在肚皮下的四肢。巨大的、找不到脖子和肚皮邊界的圓臉對準了兩名敢於來犯的人類,張開巨口猛地俯衝下來。徐紹庭接住鑑狐,輕盈地擰身往後躍去。只差那麼一片衣角的距離,雪兔鋒利的長牙就要落到他身上,將他的肚皮像厚實的冰層一樣挖開。雪兔雖然長得不平衡,動作卻出乎意料地靈巧,身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從雪堆間彈射而出,長牙高高翹在空中,又向徐紹庭刨來。任卿提著劍在旁邊掠陣,指點師弟該在什麼時候轉折提縱,用哪一招劍式,有意地將這隻妖獸留給他磨練實戰技巧。雪兔的彈跳力和長腿能讓它在厚厚的雪層中如履平地,而徐紹庭的身體輕如飛絮,落在地面上連腳印也不會留下。火紅的猞猁長袍襯出他俊美如朝陽般的容貌,動作優美迅捷、遊刃有餘,看不出正在被妖獸追殺,反而像是個縝密而老練的獵人,正一步步將獵物引進絕殺的陷井中。‐‐那陷井就是雪兔自己為了在雪中休息而挖出的洞窟。他的劍也和人一樣利落、大氣,一劍出而無回,趁著雪兔前腿陷入雪窟中折斷之際,將那具比他自己大上數倍的獸軀牢牢釘死在地上。鮮血淌過他同樣熱烈的猞猁皮衣下,清透潔白的天地間似乎只有這一抹奪目的亮色,像是火一樣將冷徹入骨的世界照映得溫暖起來。這是和前世的皇帝徐紹庭完全不同的沉穩可靠,是在他手中塑成的,更加優秀的錚錚男兒。任卿眼中染上了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溫暖笑意,接住自己跳過來的鑑狐,揚起下巴喚道:&ldo;到師兄這邊來,別站在血泊裡,小心沾溼了鞋。&rdo;徐紹庭可能注意不到別的,卻絕不會錯過任卿的每一點細微變化,看到他眸中讚許之色,簡直比剛才獨自殺了雪兔還要得意。他稍稍避開地上的兔血,踩在雪兔身上含笑答道:&ldo;我先把這畜牲的肉割下來幾塊,晚上也好加個菜。那隻肥狐狸也能吃得緊,多弄些妖獸肉來,省得它搶咱們事先準備的乾糧。&rdo;因為養大他的是個遠皰廚的君子,徐紹庭剝皮剔骨的技術已經相當熟練了,三兩下就剝了整張兔皮,然後剔出約有二十來斤的精瘦肉,裝進褚夫人給的儲物玉佩裡。鑑狐趁機趴在兔屍上吃了一頓,直撐得肚皮滾圓,才在主人的催促之下接著去探索令牌。後來鑑狐也長了心眼,小心翼翼地感受著雪層下其他妖物的存在,努力避開兔穴。無奈他們兩人一狐色彩如此豔麗,在這冰天雪地中簡直是活的食物招牌,再怎麼低調還是招來了許多巨大的雪兔和一種與更難防禦的雪蝟攻擊。雪蝟的力量算不上太強,個子也只有半個人大小,可是面板和背後的毛刺根根晶瑩透明,趴在雪地上根本分辨不出哪裡是雪,哪裡是獸。而且這東西還能將全身尖刺化作暗器射向敵人,徐紹庭與一隻雪蝟周旋時就差點被它射出的暗器刺穿。漫天透明的尖刺在陽光下奕奕生輝,他躲閃的速度遠及不上這些尖刺,而揮劍去擋也擋不完。他似乎已經能感覺到那尖刺紮在自己睫毛上,而後眼前就是一片刺目的血紅。他下意識地閉上眼,胸前和肩頭都像被什麼扣住,然後整個人就向後倒飛出去,倒在了一片鬆軟的雪地上。預想中的疼痛和黑暗都沒有落到他身上,只是胸口和腿骨被砸得有些疼痛,身上還重重地壓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