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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師兄並不喜歡公主。直到此時徐紹庭的呼吸才恢復平和,努力作出真誠的喜悅模樣,走到任卿身旁說道:&ldo;師兄這次不必參加測試,可以直接上長安了,真是值得恭喜。我會盡快透過小靈境的測試,到太學去找師兄的。&rdo;任卿盯著人把那盒子拿走,才回過回看了徐紹庭一眼:&ldo;我陪你參加測試,就當是開開眼界,尋找機緣。皇恩不可辜負,但是我等讀、我等武人的根本是靠自己,不能將裙帶當作晉身之階,更不可以沉溺於美色和權勢中,明白嗎?&rdo;不明白也牢牢記住,以後見了白明月給我離遠點,別跟他同流合汙!他如此鄭重地教訓了,徐紹庭哪敢說不明白,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暗地裡尋思著:師兄是不是在向他保證以後不會為了公主拋下他?還是向他保證,哪怕是進了朝堂,有再多美人誘惑也都不會喜歡,只在意他一個人?他心裡既然有了想要掌握住任卿的執念,反過來再看對方的一舉一動,就少不得有些歪曲。這歪曲卻令他念頭更通達,心情更舒暢,本人卻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於是將錯就錯地懷抱著愉快的錯覺,跟任卿回院子裡鍛體去了。因有聖旨命任卿提前進太學,他們也不好在滎陽拖太長時間,於是徐紹庭的測試就提前到了八月這一場。任凝提前給了他們一張歸藏小靈境的地圖,二人提前做了預案,收拾好各種可能用到的東西,到了初八那天便乘上飛車,和十幾名武者一同乘車去參加測試。眾人下車後,任家太叔祖才運起靈力將一枚鳳形血玉拍在空中,那片空氣嗡然震動起來,像是被剝去了簾幕的銅鏡,當中映出一個模糊又扭曲的世界。兩位太學博士發給他們每人一道傳送符,冷淡地叮囑眾人遇到危險立刻捏碎靈符逃出來,而後就叫他們排好隊伍,按次序進靈境。任卿打的是護持徐紹庭的主意,事先就從內庫中尋了一束極為堅韌的金絲縛妖繩,一端系在自己手上,另一端系在徐紹庭腰間,免得進去之後被傳送到不同地方。小靈境入口窄小得只能容一人進入,他就側過身子抓著師弟的手腕,自己跨過那道門後立刻將手臂往回一帶,把那具纖瘦的少年身軀緊錮在懷中,順著靈境中的亂流之力飛了進去。巨大的風力撕扯著他們,他們兩人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被吹送著飄向不知名的地方。徐紹庭反應極快,被任卿拉進懷裡之後就立刻環抱住了他,用力勒緊對方柔軟而溫暖的身體,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享受著這難得的親近。周圍的狂風撕扯得他臉頰生痛、衣衫凌亂地翻飛著,氣溫也越來越低,吹得他手腳幾乎麻木,呼吸間連胸肺都凍得生疼。從亂流中脫身後,兩人才看清了周圍的情形‐‐他們竟是處在一片極寒的冰原上,周圍是莽莽白雪,一眼看不到邊際,還有雪丘被風吹動,像活物一樣在這冰原上來回移動。來之前他們看過地圖,分辨得出這裡就是小靈境西北處的莽荒冰原。其下雪層厚達數十丈,常年颳著陰風,只有火猞猁皮做的衣服才能抵禦其嚴寒。這片荒原是靈境陰寒之氣匯聚而成,陰氣老而生精,就在荒原寒冰中生出了一種毛髮如針般鋒利堅韌,相當武士初階武者的妖獸雪兔。其他人去的地方都沒這麼嚴苛,莫非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武士,又結伴進來,才會被送到這個最難生存的地方?兩人面面相覷,先解下了縛妖繩,又從儲物玉佩裡拿出毫無雜色的火紅猞猁皮大氅披上,待身體回暖才有心思觀賞周圍充滿陷井的蒼茫雪原。&ldo;師兄,我帶了鑑狐來,要不放它出來替咱們尋路吧?&rdo;徐紹庭壓低了帽沿,隔著風雪看向那張被紅衣襯得格外明豔的臉龐,好半天才想起說話來。進太學的令牌也是經過煉製的靈器,那隻鑑狐善長尋寶,在任家白吃白喝了這麼久,也到了該出點力的時候了。他從靈獸袋裡往外一倒,肥壯了不少的鑑狐就打著滾兒掉到了地上,在雪原上砸出了個淺坑。&ldo;冷,冷!&rdo;鑑狐凍得直哆嗦,也不知是有眼色還是太沒眼色,徑直避開了要去撈他尾巴的親主人,三蹦兩跳就爬到了還肯憐惜它點兒的太上飼主胸前,拼命往溫暖的猞猁毛領裡擠。任卿略扯開了衣領,讓它趴在自己懷裡取暖,徐紹庭冷冷看著碧狐,湊到師兄耳邊進讒言:&ldo;這鑑狐要貼近地面才好感知靈氣,師兄別太縱著它了,看它這身肥肉和長毛就知道,扔到地上也凍不壞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