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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自然不會答應他,他也不需要回應,輕輕擁抱了師兄一下,就起身走到了外院一處客房裡。房門外有兩個小廝在值夜,因為房裡的人本就不會醒來,所以也早早睡了。徐紹庭在他們兩人頸上輕點了一下,保證兩人不會起來礙事,就推門進到了寢室中,藉著窗外月光看著房裡不言不動的武師高手。&ldo;師兄看起來挺重視餘兄,所以在下得借你的身份用一下,想來餘兄你不會介意的。&rdo;神色疏朗的少年笑了笑,臉龐在月光映照之下清透如玉,散發著淡淡清光。他伸手在房中一按,空中就像是有道豎直的水面,在他的手掌下蕩起了漣漪,露出一座大氣簡潔的房間,房裡只有幾張石制桌椅和一臺雲床。徐紹庭提起餘方炻往房裡一扔,自己也悠然轉身,走進了那房裡。他進去之後,這房間也消失在了天地間,而外頭這間真正的房間也空空蕩蕩,像是從沒住過人一樣。進入秘境之後,他新拜的道門師父清宇真人便現化出身形來問他:&ldo;你又不需要奪舍,我也只是當年活著時留下的一縷執念,活不過來,弄一具凡人肉身幹什麼?&rdo;徐紹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求他替自己煉一具傀儡。這正是清宇真人的拿手好戲,在秘境中長日無聊,那一座城裡的傀儡都是他的手筆,而且只需少量靈石即可催動千百年,除了反應不夠靈敏,與活人幾乎毫無區別。清宇真人道:&ldo;有這麼副好軀殼在,何必另做傀儡,煉成屍傀豈不更好。為師等了千載才等到你這個徒弟,還指著你光復我通玄門道統,恢復宗門千年前的氣象,哪有時間讓你又是情情愛愛,又是做傀儡玩的?&rdo;徐紹庭笑道:&ldo;這兩件事合起來正是一件事。我知道師父隨手便能煉出一個傀儡,何不成全於我?我師兄喜歡行善,這人是他花了大心血救的,不能死在我手裡。咱們還是煉個可以由我控制的傀儡才方便。&rdo;&ldo;什麼叫咱們方便?是你方便,有我什麼好處?修士要追求的是大道,你這樣只顧著兒女情長能有什麼出息……&rdo;清宇真人一邊痛罵徒兒不知上進,一邊還是照著余文炻的模樣去替他煉製傀儡,順便教給他通玄門制傀儡的手法。這東西也不是一天能煉成的,徐紹庭把人拖回去放好,然後用真氣逼出寒熱之狀,藉著病在任卿身邊多留了月餘,才依依不捨地告別師兄,乘著任家的馬車往關山武學院飛去。而在他離開兩天之後,看守餘方炻的小廝忽然來報,那位魂魄盡散,本該一輩子醒不過來的武師,他醒了。他不只醒了,還在任卿門外長跪不起,口稱:&ldo;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餘方炻身無長物,僅有這一身武功修為,請恩人收留我做個護衛。我願意從此為恩人出生入死,絕不敢惜身!&rdo;&ldo;任世侄去秘境巡察,我這心呀,才算是落到肚子裡去了。&rdo;崔濟掰開一塊水晶糕,大的那一半兒送進自己口中,小塊的推到盧笙碟子裡,眉梢眼角淌滿了舒心的笑意:&ldo;也不知怎麼弄的,每次見著他都覺著對不起他似的,這些日子我走路時連頭都不敢抬啊。&rdo;盧笙滿嘴烤鵪鶉,沒空理他,倒是一同開小差吃酒的門下侍中嚴濤說了句公道話:&ldo;這本來就是你們的不對。人家好好的未婚妻成了男人,本來就傷心著,你們兩個當長輩的不說安慰他,給他找幾個好姑娘,反而勸他斷袖‐‐這是他修養好,要是我就直接擼袖子上去揍你們了。&rdo;&ldo;可我們看他跟公、跟衛王的情誼也挺深厚的,當年才幾歲就懂得英雄救美,後來在秘境裡聽說又救過一回……&rdo;崔濟揉著額角,痛苦地回憶著任卿和白明月的訂婚始末:&ldo;要不是看他們郎有情弟有義的,再加上仙帝苦苦相求,我們能勸人斷袖嗎?結果倒好,壞人都我們倆當了!&rdo;盧笙啃完了一隻鵪鶉,憤憤然地把手上的油往崔濟的紫羅巾帕上一抹,啪地拍著圓桌:&ldo;上當了!誰能想到阿卿英雄救美之後只有衛王看上他,他沒看上衛王啊?早知道這點我們也不勸了,大人是不知道,我和阿濟那天在酒樓裡抱著哭了半個時辰……虧得當時腦子已經急懵了,就知道喊&lso;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rso;,要不然萬一不小心洩露了皇室秘辛,倒黴的不還是我們倆嗎?&rdo;嚴濤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ldo;算你們運氣不好。那任常侍回來之後怎麼樣,你們還接著上門痛哭賠罪去,還是天天在署裡躲著不敢見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