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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磚頭如雨般打在那人的膝頭,他卻全無反應,縛妖索狠狠抽在他腳上,竟也沒能攔住他的腳步。這人的皮肉像是鋼鐵做成的,全無痛感,絆也絆不倒,任卿只好放棄更保險的法子,身子在空中一倒,頭下腳上地伸出手,五指成爪按向他頭頂。尤娘和兩個大漢臉色驟變,齊聲厲喝道:&ldo;住手!&rdo;三人生怕他這一掌打傷了餘方熾,聯手向空中衝去‐‐這時候倒不怕那瘋子傷他們了。尤孃的身法竟也不弱於那兩個大漢,而且纖腰一擰,速度還更快些。但他們的速度雖快,卻快不過一道劍風。就在三人躍起之際,門外橫掃過一道劍光,正削在餘方熾的腳踝上,連削帶打,把他一隻腳削斷,推得身子往後歪倒。任卿被人三面圍堵,又不好用劍對付這些只是來解救夫婿兄長的苦命人,只好將左手縛妖索一抖制住了尤娘,右手從玉佩中摸出一把不知是靈珠還是寒玉的,天女散花般望空拋灑。他還沒帶得及學暗器,這一手既沒準頭也沒力道,卻打得兩個人身體如長蟲般蠕動,在空中拚命亂扭,只為多收集一顆靈珠。這個空當間,任卿雙腿一收,人就在空中平平挪了幾步,右手落下去貼上了餘方炻頭頂,五指被體重墜著滑向下方,終於緊捏住他的頸背。野獸般瘋狂的男子仍在咆嘯踢打,卻像是被掐住了三寸的毒蛇,任它怎麼掙扎也掙不出捕蛇人的手心。&ldo;師兄!&rdo;徐紹庭急急衝了上來,劍氣一繞一甩,便把正在專心撿靈珠的兩人拍到磚牆上,又用縛妖索扣住尤娘,急趕過去將劍架在餘方炻脖頸上,啞聲問道:&ldo;你沒事吧,可有受傷?&rdo;任卿收起隕鐵劍,衝他搖了搖頭:&ldo;我無事,你做得很好。只是下次記著先護住旁人,師兄還不至於被這樣的人傷到。&rdo;保和堂的夥計戰戰兢兢地撿起了靈珠靈玉送還給他,徐紹庭便代收了,放進自己玉佩裡。任卿看著那兩人被掃進磚牆裡的人,便想到自己一把靈珠灑出來,兩人爭相搶奪的情形,忍不住低笑了一聲:&ldo;想不到拿這珠子當暗器,人竟爭著自己往上撞。真有這麼好用的話,我也不必想著去打造什麼趁手的暗器了,直接灑靈珠多省事。&rdo;那是靈珠、靈玉啊,尋常武士不管是狩獵妖獸還是做保鏢、侍衛,一年能拿到十幾二十枚靈珠就不少了,靈玉更是見都少見,拿大把這種東西當暗器,有人捨得不搶嗎?兩個被埋在牆裡的苦命漢子回過神來,聽見任卿的說法,各各肚子裡都燃起一腔仇富的火焰。若不是被徐紹庭一劍抽得厲害了,說不準真要衝出去把自己辛苦接住的寶物再搶回來。這對師兄弟天生開掛,從來不用外物輔助修行,也沒有過要需花靈珠換東西的時候,看這些卻是不當好東西。徐紹庭只管用長劍壓制住餘方炻,看著他瘋狂狠戾的模樣和地上三個不識好人心的男女,嫌惡地問師兄:&ldo;這病還治麼?&rdo;自然要治,雖然功利了些,但這人可是他的聖母值啊。任卿看了一眼飄浮在眼前的那些文字,忽然發現其上的數字漲了一點。病還沒開始治,今天又撒過幾回銀子了,為什麼聖母值會平空漲了?要說他下車到現在只做了兩件事,也就是制住餘方炻,打傷困住了那三個人……打傷人會減一點聖母值,這以前在羅嚴身上試過,而現在卻增加了。他尋思良久,只想到了一個理由,就是他困住這三人實際上是救了某人‐‐他緊扣著餘方炻的頸背,指揮徐紹庭:&ldo;你先制住那兩個人,和這女子一條索子捆了再說。&rdo;餘方炻的腿之前讓徐紹庭砍了,又被任卿擒著後頸提到屋裡榻上,左腳還留在庭中,一路上卻沒流出什麼血來。洛大夫上來看了斷肢處一眼,便&ldo;咦&rdo;了一聲,湊上去扣住他的斷腿,從袖子裡不知怎麼倒騰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刺到斷面上,挑出條細細的金絲。&ldo;金絲蠱!&rdo;洛大夫那張圓潤飽滿的臉上驟失血色,手腕微抖,將那條金絲整個兒拉扯出來,一圈圈繞在針上,挑到陽光下細看。任卿也探過頭來看著那金絲,問道:&ldo;這蠱莫不就是餘方炻發病的緣由?&rdo;洛大夫搖了搖頭,苦笑道:&ldo;我也想不明白,依理說,他體內中了金絲蠱,血脈氣脈都會被蠱蟲貫通,就和蠱主人的提線木偶一般,手腳身法都被蠱蟲操縱。可是郎君你看,我挑出的這條蠱蟲盤在針上紋絲不動,而且金絲枯細無光,分明已是死了。既然他體內的金絲蠱已死,肢體中淤塞著蠱蟲屍身,又哪兒會有這麼大的力量,連房舍和樹木都撞倒呢?只怕他這身力氣還有別的來歷,這可就要陳老來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