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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看病施藥增長了聖母點之後,再贈銀子就不漲了。而且並非救治每個病人都能增加點數,換作第二個得了同樣病症的人,聖母點就不再增長。他們將店主那張單子上的人家跑了大半兒,聖母值才漲了三十三點,再加上從雪原回來剩下的五點,差兩點才滿四十。剩下的只能寄望那些武人受的都是不重樣的重傷,每治一個人都能漲一點了。他彈了彈手上的單子,抬眼望向對面位子上的兩名大夫:&ldo;下一個是義寧坊餘方炻,病況不明……兩位大夫不曾給他看過診麼?&rdo;陳大夫費力地說道:&ldo;看、看、看過了,但是,看不成,瘋、瘋虎一般,好厲害‐‐&rdo;駱大夫趕忙接過來說道:&ldo;那人身上沒有外傷,我不擅治內病,故而是請陳老上門接診的。他似乎是出門遊歷時傷到了頭,神志不清,陳老才進門就險些給他砸傷。而且那人不知得了什麼奇遇,功力比本身境界高出來好大一塊,家裡人都制不住他,只能鎖在屋裡,開的藥也吃不下去。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人,若是不瘋該有多大造化……&rdo;說話間馬車就停在了餘家門外,藥店的夥計從車上下來,主動上去敲開門,將任卿施醫贈藥的善舉告訴了出來開門的婦人。那婦人自稱是餘方炻的妻子,含著淚將眾人迎進門,大禮謝道:&ldo;幾位若能救得阿郎,妾來生願結草銜環以報大恩。&rdo;陳大夫在外人面前一語不發,神情落落穆穆,被墩實又面善的駱大夫襯托下風姿越發卓然。婦人一雙眼繞在他身上,恨不得將這位活神仙用目光送到丈夫身邊,立時治好他的病。她急急地領著眾人穿過一重院落,往後院走去。路上只聽到聲聲沉重的&ldo;咚&rdo;&ldo;咚&rdo;,不像是撞門聲,倒是連地皮都有些搖動,仙風道骨的陳大夫走路越發輕飄了,低聲說道:&ldo;就、就是、這個聲……&rdo;任卿剛從白明月身上試驗了聖母光環的實力,正是氣勢最盛壯的時候,哪怕這撞擊聲中已經攙了磚瓦落地的清響,也還能氣定神閒地安慰眾人:&ldo;進去之後由我制住那人,陳老只管放心給他看診就是。阿繼你別跟得太緊,留在後頭保護兩位大夫。&rdo;兩位大夫有什麼可保護的,徐紹庭想保護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可惜那個人的步子走得太快,始終站在他前頭,向著他還沒能達到的地方向往無前地走著,叫他怎麼努力,也始終差著那麼一線夠不著。但是……徐紹庭暗自比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抬眼看了看雲端上妝盒大小的玉京,暗暗冷笑了一下:至少比某人近。再往前走了兩步,內院大門忽然被人撞開,跌跌撞撞地衝出兩個武人,衝著那新婦慘聲叫道:&ldo;尤娘,他衝出來了……&rdo;尤娘臉色稍變,厲聲喝道:&ldo;住口!今日有神醫上門給餘郎治傷,你們大呼小叫地成什麼樣子!&rdo;她這麼一喝,那兩人倒不敢再說話,只是額頭青筋亂蹦,臉上冒了虛汗,看著有些不像樣了。但在他們身後露出來的,是一片更不像樣子的世界‐‐那個院落簡直已經不能稱之為院落,正房的門窗和門窗之間的牆都已經破破爛爛,破洞間還可看到些鎖鏈的蹤影,兩側廂房更是傾塌了一半兒,院裡的青磚坑坑窪窪,原本還種了兩棵古槐,也歪歪倒倒,半個樹冠都陷進了房頂上。任卿目光在破爛的院子裡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正在院中掙扎的男子身上。那人若沒瘋時,應當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而現在卻神色猙獰,衣袍破爛得有一塊沒一塊,露出傷痕累累的乾瘦身體,手臂上還纏著銀光閃閃的鐵鏈,咆嘯著向外奔來。尤娘站在眾人身前,目光閃動著,像是在想什麼主意,終究只是咬了咬唇,楚楚可憐地看著任卿:&ldo;我家兄弟們已經制不住餘郎了,請小郎君救他一救吧。&rdo;任卿就是幹這個來的,當場抽出星隕鐵長劍,行雲流水地在地上劃了條線。劍氣順著那條線衝向前方,掀開了滿地屋瓦,將那人的來勢狠狠阻攔住,他就趁著這一點工夫騰身而起,從玉佩裡取出傅妖鎖纏向那人的雙足。他的姿態如凌空低飛的鴻鵠,說不出地優雅舒展,右手長劍劍氣吞吐,使得如自己的手臂一樣;左手的繩索就欠了幾分靈活,抽出一個後彎的弧度,帶著呼嘯的風聲往他腳踝處抽去。裡頭那人眼裡似乎也沒有他,根本不知躲避他的招式,揮舞著短短的鏈子一頭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