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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眼眶一熱,幾乎要開口叫他。可是周圍有眾臣擁簇交談,他不能在這時候失控。他看到朱煊向他微笑,隔著有天塹般遙遠的距離,以口形說道:&ldo;恭喜王爺。&rdo;而在他身後,正有太監前來傳旨,說是成帝叫他暫且回宮,要與他商議元旦祭禮的事。宣帝與圍上來的眾人客套幾句,復又跟在太監身後,從殿側出去,登上了成帝的御輦。一進輦中,成帝便拉著他倒在自己身上,躊躇滿志地說道:&ldo;我家阿摯出身最尊貴,姿容才具也都遠勝那些後宮婦人。東宮且叫他們慢慢去建,以後朕便將你長置在景福殿中,既為朕愛弟,又為朕愛妃,豈非一樁佳話……&rdo;成帝聲音漸低,手已探入宣帝衣襬之內,流連不已。宣帝才從他床上起來不久,稍經撥弄,就已有了反應,渾身緊繃著挨在他身上,雖然極力忍耐著,氣息卻已粗重了起來,腰腿也微微發軟。成帝也不再帶他回集英殿,直回了自己平日辦公的文德殿,藉口討論公務摒退眾人,就把他帶入殿中歡好。到了天色擦黑時,成帝終於肯放他回府。臨行時還拉著他的手叮囑道:&ldo;朕待你這樣用心,阿摯萬不可有負於朕。你須知這天下是朕的,朕能立你便能廢你,你若敢生出旁的心思,朕絕不姑息。&rdo;宣帝一心只想著回府造反,這翻話只當耳旁風,叩謝過聖恩便小步蹭到階下,坐軟轎回到了臨川王府。他出來時匆忙,不曾清理過體內,又經這一路顛簸,下轎時衣服已暈溼了幾層,因此還未下轎,便先叫人備水沐浴。沐浴時有幾個小太監要來伺候他,宣帝盡數斥退,自己將身子洗了幾遍,連體內那見不得人的東西也親手摳挖出來,用的力道極大,竟帶了許多血絲出來。他也不甚在意,換了新衣之後便叫人將舊衣都燒掉,自己拿絹帕將頭髮擦得半乾,又叫王義拿了盒粉來,坐在鏡前遮掩吻痕。看看痕跡不顯,便喚王義:&ldo;去叫諄於長史來,本王有事要與他商議!&rdo; 7、密謀淳于嘉進門時,宣帝正倚在榻上喝酒,見他進來也不坐正,而是十分隨意地叫了一聲:&ldo;幼道。&rdo;叫他坐到榻上陪自己一起喝一杯。屋裡既沒生火也沒薰香,幾扇窗戶都大開著,吹得屋裡一片清寒。淳于嘉頂著風雪進來,竟也沒覺出這屋裡和外頭有什麼區別。他匆匆施了一禮,就挨著榻邊坐下,從宣帝手裡接過一杯醇酒,仰頭灌了進去。他身上猶帶著溼冷之氣,頭髮上都沾著些雪沫,幾杯酒灌下去,身子還有些打顫。宣帝看他冷得厲害,便捧著一杯熱酒叫王義:&ldo;替淳于長史換身衣裳,再添兩個火盆來。&rdo;猶豫了一下又道:&ldo;把窗戶也閉上幾扇吧。&rdo;這幾日閉居宮中,集英殿裡那種溫暖到膩人的香氣一直像烏雲般沉沉壓在他心上。以至回府之後,他都受不了室內氣息,硬叫人將門戶大開,熏籠香爐全數撤了下去,寧可只憑著熱酒暖身。可是他自己情願挨凍,卻不能叫旁人陪著他。下人也就罷了,淳于嘉卻是他今後一直得用的臣子,無論登基時還是後來朱煊反叛、西狨入侵,都是此人替他出謀劃策,鼎定了大局。所以就算淳于嘉在朝中結黨營私、貪贓受賄,他也都睜一眼閉一眼,不多追究……做臣子最要緊的也就是忠誠精幹,縱然有些小毛病,也不是不能容忍的。就連反過一回的朱煊他現在都打算籠絡好,防他踏上前世那條不歸路,何況淳于嘉這樣瑕不掩瑜的良臣。萬一人在他這兒凍出病來,到用人之際不能起身,豈不是他自己耽誤自己?王義激動地出去吩咐人添火,又親自閉了他身後那幾扇窗戶,又抱了件狐裘來替他披上。此時淳于嘉也換了衣裳回來,兩腮猶被凍得通紅,進門來又行了一回禮,低聲謝道:&ldo;多謝王爺賜衣,嘉方才還想進諫,這樣冷的天氣,王爺正該添衣向火,怎麼敞開窗戶叫寒風這樣吹著?若王爺凍病了,天下萬民都要恨臣等無能,不能勸王爺保重玉體,臣等也只得以死謝罪了。&rdo;宣帝心中一動,眼神向外一掃,王義便帶了小太監退出門去,又叫人遠遠站開,不得偷聽。待人都走遠了,宣帝才敲著桌子叫他:&ldo;幼道在我這裡何須拘禮,上來坐吧。我正有些事要問你,咱們共飲幾杯再說話。&rdo; 淳于嘉一向脫略形骸,平常對宣帝只比對常人多加幾分敬意而已,拘束是從沒有過的。得他這麼一召,便脫了鞋坐到榻上,先倒了杯酒飲盡,待身子暖融了,也不多浪費時間,直言問道:&ldo;王爺此時召嘉相見,可是為立儲之事?還未恭喜王爺入主東宮,嘉在此先敬王爺一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