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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嘉誘惑地坐到扶手邊,手指在宣帝頸間摩挲,向領口中探了探。宣帝側身躲開,無奈地說道:&ldo;朕今日不成了,幼道還是說正事吧。只是納妃的事不必再提了,朕好容易得了這滿朝良質美材,可捨不得叫誰棄了官入宮。&rdo;淳于嘉有些失望地起了身,心中雖然深恨朱煊受寵之深,卻也不肯逼得太緊,在宣帝面前落下急色的印象。至於納妃之事倒也不必逼著宣帝立時答應,反正此事滿朝皆知,他背地裡推動御史上疏才是正途,何必說得太急,叫宣帝心生不悅?想通這一點,他便重新恢復一派莊重肅然的諍臣模樣,提起了入宮路上遇到的那名女子。&ldo;陛下婚事雖重,但臣也不敢因此忘記百姓困苦與邊關大事。益州之鐵若流入外國,將來陛下征討不臣時,豈不要令戰事艱難,也令我大夏軍士多添傷亡了!&rdo;他這般義正辭嚴的態度倒叫宣帝十分訝異。按著宣帝前世記憶,這個益州太守本就是淳于嘉的人,後來還入京做到了戶部侍郎,而益州也從未出過私販鹽鐵之事……等等,或許不是沒有,而是那時此人是淳于嘉手下,這樣的事都被淳于嘉彌平了。而今世既然曝出夏國鏞的罪責,也就說明淳于嘉並未與他勾連,又肯為百姓作主,當真成了不朋不黨的良臣了。宣帝感慨地低嘆一聲,抬手在淳于嘉肩頭拍了一把:&ldo;幼道公忠體國,真是朕的良臣。眼下正值出兵前夕,夏國鏞若真敢將鐵私販至百越,朕絕不會念這點同宗情份,必定要將他從重辦了。但此事也不能只聽那女子一面之詞,無憑無據便將他調進京來。此事幼道可願助朕一臂之力,親去益州調查一番?&rdo;淳于嘉低頭拱手道:&ldo;為陛下分憂是臣的福份,豈敢推辭。&rdo; 宣帝雙眼微眯,眼中跳動著兩團小小的火焰,透過宮門看向西南方向:&ldo;夏國鏞在益州經營多年,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在彼處多有不便,朕替你挑幾個武功精湛的御前侍衛,再賜你金牌一面,由你調動當地兵馬,才算安全。&rdo;淳于嘉忙推辭道:&ldo;臣豈敢讓小鳳學士護衛……&rdo;說到一半兒才想起來,宣帝並未說過要讓鳳玄隨行,便又訕訕地住了口。宣帝愣了一愣,見他尷尬便主動應道:&ldo;鳳卿的確武功最佳,當初也多虧他將朕從……&rdo;宣帝聲音漸低,面上漸帶了些慚愧之色,沉默了一陣才抬起頭來:&ldo;上次朱煊謀反之事多虧你二人相救,朕卻一直忙著大婚的事,不曾好生獎賞你們。益州之事朕還是另派人去,你與鳳卿留在京中吧,朕也該為你們晉一級了。&rdo;淳于嘉道:&ldo;護駕是臣的本份,豈敢以此邀功?益州之事也是上天叫那女子找上臣,陛下只管放心,臣不是粗疏之人,定能查到真相,平安歸來。&rdo;宣帝緊握著他的手道:&ldo;幼道此行須當保重,待你歸來,朕必定好生犒賞你的功績!&rdo;淳于嘉微微皺眉,倒退兩步屈膝跪倒:&ldo;陛下金口玉言,自是言出無悔。待臣歸來之日,是否所求之事陛下皆肯滿足?&rdo;宣帝連忙扶了他起身,笑道:&ldo;這是自然,天子無戲言,你有什麼所求朕都準你一次,哪怕是……&rdo;淳于嘉忙將手按在他唇上,滿面肅然之色,注視著他懇求道:&ldo;請陛下與臣一道手書,以便臣調動當地官員。此外,臣想以此手書為憑,將來才好向陛下討一道恩澤。&rdo;宣帝看他這樣認真地懇求,又想到這些年來君臣之義,和他兩次三番捨身相救之情,心頭突然有些發酸,竟捨不得他眼中生出一絲失望,坐直身子,提筆蘸墨便要書下手諭,叫他有個倚仗。淳于嘉握住他的手不令他寫,含笑說道:&ldo;陛下可肯寫&lso;淳于嘉之言行出朕授意,所行不違律法者朕皆準許&rso;?&rdo;宣帝依言寫下,淳于嘉立刻吹乾墨汁收到懷中,拱手謝道:&ldo;臣必為陛下查清益州之事,但願臣回來時,陛下仍能記著今日之約,允臣求取一件好處。&rdo;宣帝緊扣著他的五指,堅定地答道:&ldo;有朕在,幼道可以不必擔憂前程。&rdo; 71、淳于嘉走後,宣帝便下了道旨意到大理寺,叫龐健親自過問這樁案子。得他親自過問的案子自然審得快,兩天之內龐健便將卷宗送了上來,將整件事寫得有條有理。那女子還送上了充作證據的帳冊,龐健也親自閱過,一筆筆記得十分清楚,也不是新造的,看情形有七八分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