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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宣帝燦若明星的眼眸，心下忽然酸楚難當，垂頭請罪：&ldo;臣有負陛下聖恩，先前竟挾持聖上，做下狂妄悖逆之舉，陛下竟不追究，反而對朱氏百般撫慰，還肯叫臣隨侍身邊……&rdo;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宣帝倒十分沉著，撫著他的手臂寬慰道：&ldo;當初你和朕說過，要朕的真心，朕早已給了你，只是你不信罷了。如今你已不是大將軍，朕也不在你挾持之下，你肯相信朕對你不只攏絡市恩，而是將真心予你了吧？&rdo;往昔種種在朱煊心中忽然清楚起來。打從宣帝在那座山中與他吟詩相和，登基之後的君臣相得，到後來在牢中悲憤地質問他為何謀反……宣帝幾乎從未以皇帝身份壓制過他，反而步步退讓，也正因如此，他才覺著宣帝是畏於他手中兵權，對他並非真有什麼情意。此時看來，打從一開始就是他想錯了。就算他真是權臣，說到底也只是臣子。這世上只有臣畏君威，哪有君畏臣威的道理？宣帝只是愛惜他才會事事謙退‐‐淳于嘉說得不錯，成帝尚被宣帝親手射死了，若宣帝對他毫無情義，他哪有可能活到謀反那一天？又怎能死而復生，坐在這宮中？若自己早一日明白這個道理，眼下……眼下還只能在朝中，苦苦等著哪一日有機會了，與宣帝私會一場。朱煊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忽然又覺著自己這場反造得並非全無好處。但這想法也不過一閃而逝，他自己都不敢再深想下去，只拉住宣帝的手，深情地叫了一聲：&ldo;七郎。&rdo;宣帝面上仍含著笑意，臉色卻是又紅了些，看著案上一對龍鳳喜燭道：&ldo;明日還要去祭告祖先，你才醒過來，不宜太過勞累，還是早些安置了吧。&rdo; 朱煊環顧四周，見宮人都已知趣地退下，便起身按上了宣帝腰間玉帶，激動難抑地說道：&ldo;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燭之夜，自然要早些安置。七郎不要動，反正我已是皇后，正該服侍陛下更衣。&rdo;他聲音雖已激動得有些嘶啞，但手指靈活而準確，先解下玉帶放在一旁，又一層層替宣帝脫下了大禮服，直至僅剩下內裡的褻衣，才顧得上解自己的衣服。他身上的禮服倒還好些，就是頭上的冠兒和髮髻不知該怎樣解，急得他不顧疼痛硬拽了起來。宣帝怕他真拽壞了頭皮，便叫他停手，自己靸著鞋走到桌旁，細心拆解那繁複的翠冠和假髮。朱煊坐在妝臺前，手中捧著銅鏡向上照，正照見宣帝的臉從他頭上露出一半兒，正專注而溫柔地看著他。兩人的面容被映在同一張鏡中，親密無間，真如一對璧人。朱煊心中一動，也不管頭髮才拆了一半兒，仰起頭來拉低宣帝的頸子，就這麼顛倒著與他親吻了起來。這姿勢卻不算太好受，不僅他脖子難支撐，就連宣帝的腰也隱隱發酸。兩人分開之後，朱煊便胡亂拔下釵環扔在桌上，隨意抓散發髻，打橫抱起宣帝便往床邊走。‐‐不管多麼著急，今天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絕不可輕率而為，事事都要依禮而行 68、宣帝志得意滿地攏著衣襟，雙手抵在朱煊胸堂，一較力便翻過身來。朱煊將他的頸子拉下來，挨在他唇邊磨蹭，輕輕笑道：&ldo;怎麼，陛下今夜要臨幸臣妾了？你哪裡會做此事，不如還是我多擔些辛苦吧。&rdo;兩人又膩了一陣，宣帝身上就有些發軟，連忙撐著朱煊的胸膛坐了起來，輕咳一聲：&ldo;不管先前如何，今日既是新婚，就要有個新婚的樣子。你先把燈滅掉幾盞，床帳放下來，不要看得那麼清楚。&rdo;朱煊依言下了床，將宮燈一一吹滅，又到案前拿剪子剪了燭芯，撥得火苗更旺了幾分。宣帝倚在床邊看著那對寶燭上淌落的淚痕，心中一片安寧平靜。目光略往下垂，正看到朱煊臍下遮掩不住的隆起處，又想到明天還要拜祭祖宗，還要受群臣朝賀……新婚這幾天事都不少，還是預先做些準備的好。他還記著王義準備了些洞房用的東西，是放在箱子裡還是多寶閣上了？他親自下了床，開了床頭矮櫃翻找，倒真見著櫃門裡放著只小小的檀木匣子，頂上鑲了片象牙，畫著一幅兩個男子摟在一起的sprg宮圖。看這材質雕工雖也精細，卻斷不是內務府的手筆，也不知王義是從哪兒尋來的。這小子倒知機，上回扣了他幾個月的俸祿來著？算了，就以朱煊的名義，給他補發一年的吧。朱煊自身後摟住他，視線躍過他的肩膀落在了他手中那個盒子上：&ldo;好新鮮的玩意兒，這是七郎特地預備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