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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個意思。」鳴州嘆了口氣,側身下床,披起浴袍向更衣室走去,「走吧,我不習慣在這種地方過夜。」「是要跟我去開房間嗎?」宇衡半調侃半譏諷地跟上,「我可是喜歡那種四面有鏡子的,噢,最好天花板上也有。」對宇衡來說,看梁鳴州穿戴也是一種享受。他動作不緊不慢有條不紊,像是再急的事也打破不了他既定的規律。「不要盯著我。」因為有人過分直接地監視,鳴州的步調被打亂了。「怎麼,不習慣?我都把你看光光了,已經驗過貨,傳什麼都沒用了。」宇衡歪著嘴角壞笑,「有沒有人說你過你屁股很好看。」剛在系皮帶的鳴州像是被傳染,回了句:「除了你,還會有誰這麼變態說這種話。」「有進步,開始反唇相譏了。我以為梁教授是這世上最後一個文明人。」「現在回家去,勤姐在擔心你。我年紀大了,沒體力二十四小時不睡覺。」「跟老人家談戀愛的我還真是比較吃苦,要我回去可以,今晚你睡我房間。」「回去再說。」看鳴州想矇混過關,宇衡倒已是經驗十足:「你不答應,我就拖留在這裡睡沙發。當然,六面是鏡子的旅館房間也可以考慮,反正都已經被人講變態了。」「你不要耍無賴好不好。」「我有嗎?」鳴州搖了搖頭,完全無計可施,最後才應允:「你要願意,可以睡我房間。」宇衡一下子竄起來,隨即又發現自己的興奮很孩子氣,於是又剋制地坐下,嘴上一本正經地答:「那我考慮考慮。」就這樣,跟在鳴州身後拖著腳步的宇衡,心中莫名地有些雀躍,因為他從沒想過,可以跟梁鳴州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和交流,好像離他近了,近得觸手可及。原來他們之間也並非時刻都要劍拔弩張,兩人培養默契的方式雖然有些詭異,但好在已經開始有進一步的共識了。兩人剛坐上車,宇衡立即道:「真的現在就回去了?不要吧。」「嗯。」鳴州打起方向盤,不為所動。宇衡啪地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下車。」「又想幹嘛?」「我來開。」「你怎麼總是跟我搶駕駛座?」「因為你都不肯坐我的車呀。只要開你車,我都是事後叫司機把我的車從原來停的地方開走,你說到底誰更麻煩。」鳴州再次妥協:「好啦好啦,我開,你說地方。」「往東,西街酒廊。」「同你在一起為什麼總要喝酒?」「呵,不把你灌醉,我怎麼可能有機可乘!」想不到宇衡實話實說起來,還真的讓人啼笑皆非。鳴州搖了搖頭,真是怕了他,但事實上,他的坦率是很難得的品性。鳴州自spa會館出來,都不怎麼敢正視宇衡,就算再怎麼故作鎮靜,也無法改變剛才在對方身下事態的事實。內心戰勝不了隱隱冒出來的羞恥感,但卻沒有嚴重到不適應的地步。鍾宇衡於他,就是這樣一種微妙的存在,排斥又自我諒解,永遠沒完沒了的拉鋸。西街酒廊一直營業到凌晨兩點半,所以最後一個半小時,dj會玩些特別的花樣來調動酒客的情緒。酒吧中心的小舞池掀起最後的高潮,年輕男女和著快節奏的舞曲擺臂扭腰,很是暢快,宇衡點了杯洋酒趴在吧檯上,懶洋洋不懷好意地看著鳴州,突然大聲提議:「要不要去跳舞?」鳴州根本沒出聲,直接用搖頭答覆。對方繼續騷擾:「我去跳,你陪我。」「我不會。」「做慣優等生,連個舞都不會跳,太沒勁了吧你。」「誰規定人人要學跳舞,我一向很沒勁的。」宇衡坐直身子,猛地對鳴州勾肩搭背,然後指牢舞池裡的人:「他們算會跳舞麼?不是吧,那個老兄手腳動起來像蟑螂,他都不怕。」鳴州撥開他的手臂,收回目光:「我不想跳。」「真不陪我跳?」鳴州索性輕輕一笑不搭理他了。「好!」宇衡起身在原地和著音樂優雅地轉了個圈,「我跳給你看,我可是很少給人表演的。」宇衡手心拍了下吧檯,掛針招牌式的壞笑,向鳴州擺了擺手擠進舞池。或是他的身材樣貌格外引人注目,眾人紛紛給他讓我位置。他踩著節奏舞動,手腳嫻熟協調,他的眼卻直勾勾停留在吧檯的鳴州身上,趁他與自己對視時,假裝向他拋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