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1 頁)
他記得剛來f市那天,他就來過這裡,現在,又是這裡,兜兜轉轉走不出這個迴圈,就像他與鍾宇衡此刻的關係。「你好像很難過。」兩人靠在江邊的欄杆上。「因為我不知道現在這樣,自己是不是更槽糕了。」「你顧慮這麼多,怎麼會快樂。」「現在輪到你替我上課,我知道這樣有些自欺欺人,但要我心安理得同你談戀愛,我做不到。」「算了啦,反正你一向不怕打擊我。」宇衡聳了聳鼻子,「怎麼說 我也比你年輕點,我耗得起!到了你老的沒人要的時候,總會考慮我了吧。」「呵,你真相信有天長地久這回事。」「從頭到尾,你對我都充滿不信任,叫我怎麼能平衡?其實我對未來一向都深信不疑的,不要以為我不愛念書就沒有信仰。」說到後來,自己先笑起來,「呵,太酸了,編不下去了。」「我不想成為你感情的累贅,宇衡。」「又說這種話,你不怕我把你現在就丟進這條江?」「我只是擔心你後悔。」「呵喲,想那麼多幹嘛?我看你根本就不怕我甩你,所有的愛,你都是事先就做好失去的準備,這就是你梁鳴州永遠拒絕別人的原因。你這種所謂安全不出錯的人生,真的很狗血哎,你也就是在臺上唬人厲害。」看鳴州聽了他這段評價後竟發起呆來,宇衡又覺得講太直白了,有點心疼起他這顆石塊做的心,隨即嘆了口氣。也許,對這個初識愛,又不懂得如何經營愛的男人,需要他鐘宇衡的耐心引導,才會得解放。現在得不到他的全部,日後,總會有成功的一天。至少他開始鬆動了,開始同自己約會,開始不再把負罪感二十四小時掛在嘴邊,最重要的是,他開始不再拒絕他的吻了。「其實我只是想說‐‐喜歡一個人也是享受,沒有誰比較吃虧那種事。你那種書呆子大概是不會明白的。」說完就拖起鳴州的手,沿著江邊走起來,「發現沒?今天的風很舒服。」鳴州注意到江邊三兩情侶,看了看他們相牽的手,非常不自在:「這裡很多人。」「管別人這麼多咧!你只要不要繼續彆扭,我大約也可以長壽一點。」宇衡旁若無人的樣子令鳴州很頭大,「對了,如果到了我生日,你會送我什麼?」「你什麼都有,我沒打算送。」宇衡心中為自己默哀:我是跟一個木魚談戀愛嗎?這是因為我上半輩子沒拜過神仙菩薩關二爺,所以來個集中懲罰嗎?但嘴上還是積極向上地提議:「你把自己脫光了送我就ok。」「又在胡說八道。」「我當真的,到時候試試看嘛,你非要人家主動才行,人家也會害羞的嘛!」宇衡故意怪聲怪氣的,逗得鳴州實在沒辦法,不禁笑了出來。「我嗎、有沒有告訴你,我最喜歡看你對我笑,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會以為你真的愛上我了。」他們的博弈一直在進行中,就目前這點進展,也是鍾宇衡拼了小命爭取來的,所以他暫時收斂知足。雖然小牢騷不斷,但鳴州調和的穩重與冷豔,對他確實構成致命的引力。兩人這樣拖拖拉拉下來,產生了不可言喻的融洽,習慣坦率地相揭老底,雙方漸漸地變得沒有秘密,不可或缺地扮演起生活中的某個重要角色。直到六月下旬的某天,宇衡給鳴州打電話,卻發現背景是鋼琴伴奏,他立即警覺地問:「你已經在跟別人吃晚飯?那我預定的晚餐就這麼算了?」「嗯,我不過去了。」「算你狠。」想先甩掉電話,卻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出來,於是沮喪地問,「是她嗎?」「……」「算了,你也不會講。我九點前會在銀帝大廈b座的成衣區等你。就這樣,拜拜。」如果給鳴州留出時間思考,留出空隙辯駁,那他就真的會找到不出現的理由,所以交代完畢不等他答應就收線,成了宇衡的必殺技。梁鳴州有些性格弱點是很可愛的,宇衡利用的時候也是得心應手,只是這樣的平衡終將被打破,逼入今天。對鳴州而言,今天特別沉重,在三十分鐘前,他剛跟曼貞道別,且宣佈他將在f市逗留最後兩天。接下來是鍾宇衡,他大概會發瘋吧,鳴州不知如何開口,所以自上週確定日程後,他就一直拖到今日。在銀帝大廈傑尼亞專櫃找到宇衡,他正在試穿一套西服,難得看到著正裝的宇衡,鳴州竟覺得異常莊重,與他著正正裝時的俊雅不同,宇衡的氣質是很有些獨斷的醒目的,不帶半絲化解和柔和,所以他的美令人過目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