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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軍事異動,如一顆石子墜進浩海之中,很快便了無聲息。福康安回京向乾隆覆命之時,乾隆正在服藥,神色倒是一派平靜:&ldo;處死馬天庇之前,可有審問他冒哪個&lso;上級鈞令&rso;調兵承德?&rdo;福康安伏下身去:&ldo;沒有。馬天庇一人膽大妄為偽造軍令已是罪證確鑿,奴才以為沒有再審的必要‐‐那些無謂的流言總是越少越好。&rdo;乾隆有片刻的失神‐‐這個他名義上的&ldo;外甥&rdo;做事已經越來越成熟穩重思慮良多了。不管背後指使馬天庇搶佔隆化以備不測的人是誰,傳出來就定是樁遮天醜聞,拿住了證據就立時湮滅源頭,將謠言第一時間扼殺殆盡,甚至為了杜絕悠悠眾口,還同時處罰了事實上有功無過的張春成維持大局之穩定‐‐他看向福康安,甚至有些惋惜‐‐這般文武兼備一代雄才卻生生註定要一世為臣……他嘆了口氣。從來不會追悔過去的人竟在心中有了一絲歉然,若他只是一個臣子,會不會就不會生出今日這般扼腕?當真是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ldo;桑達克今日也已起程返蒙,皇上放心,和珅他們招待地滴水不漏,優容有加,一點沒露出我們疑他的破綻來。&rdo;乾隆回過神來:&ldo;蒙古也攪進來了……呵,陣仗好真大……&rdo;若說這場異動真是個人胡為亂動的話,怎麼會攪地熱,冀,蒙三省動盪,&ldo;桑達克這人朕深知的,匹夫之勇又易衝動最易受人唆擺,未必真的有心參與這事,你們這法子是對的,先穩住再說。蒙古這邊……&rdo;他頓了頓,神色複雜地看向福康安,福康安自知乾隆心中想問的是何人挑動地桑達克帶兵千里奔徙,但此事,卻非人臣所能揣測,此時也只能深深地低下頭去,避而不答。乾隆也深知此點,並不追問。喜塔喇王爺他吉雖然統御蒙古,卻與卓索圖盟素來不睦‐‐更何況天下無人不知他吉與永琰有秦晉之盟,若真有想有所異動,也不會明目張膽地藉助蒙古勢力‐‐那除他之外,也就只有‐‐他閉上眼。永璘。原來他最鍾愛的幼子,在日日親來伺奉甜言蜜語的同時,竟是為了焦急地監視盤算他什麼時候能撒手人寰,甚至為此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就不能……再等個幾年麼?!這事雖還沒有明證,但永璘的野心卻是昭然若揭,叫他膽寒心驚!皇家骨肉,到底就沒有親情可言麼?!他想起了那碗被他親手潑掉的藥湯,心卻一點一點地沉重下去。冬至,元旦,萬壽從來都是清宮三大盛事,可今年冬至因著乾隆的病時沉時輕的,連祭祖告天等事宜都是交由永璘代天行禮,眾人都道他晚上也未必能出席夜宴。那夜永璘指揮若定,高居首位,倒將一干哥哥們都撇在腦後,連一貫忍耐的八阿哥永璇都有微詞,永琰卻只是淡淡地,甚至對著抱怨的兄弟們安撫道:&ldo;皇阿瑪既已擇了十七弟來主持,他坐首位也就是份屬應當。&rdo;話音未落,殿外忽然一聲高傳:&ldo;皇上駕到‐‐&rdo;永璘吃了一驚,連忙離座率著眾人跪下,龍輿抬上殿來,乾隆的精神卻是難得極好,矍鑠英明,神采煥發,雙目微掃,就將全場的人逼地大氣不敢喘。原本一直在心中揣測乾隆病情的眾朝臣直至此刻才放下心上大石。&ldo;皇阿瑪吉祥!&rdo;永璘到底有些心虛,忙揚高了聲音。乾隆面沉如水地下了輿,卻不理他,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小貴子的傷也是早已好了的,忙趕上前扶著他拾級登高,御臺落座,一出聲,竟是久違了的中氣十足:&ldo;朕偶感風寒,躲了一個多月的懶,諸位著實辛苦了。傳朕旨意,今日與會之人,人人賞金百兩,朝冠一頂!這承德行宮失火,是朕德行有虧上天示警‐‐&rdo;諸臣聽到此處,剛直起的背重又嚇地伏於地上:&ldo;皇上聖德,三皇五帝以來少有能及者,何來德行有虧!&rdo;眾人還在爭先恐後地表忠心,乾隆卻一擺手:&ldo;永璘一向孝順,替朕去盛京到祖宗靈前替朕好好懺悔祈福如何?這承德行宮也有年頭了,依朕看此次也該再重新修葺一番,才襯的上帝國身份……&rdo;一句話彷彿夾雜其中無足輕重地飄出,落下卻驚地每一個人瞠目結舌‐‐這個當口,被調離御前,前往盛京,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