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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放屁!你們會不會醫人?!我不要你們!都是廢物!&rdo;福康安已是氣地臉紅脖子粗,若不是家壽等人拉著他只怕此刻已要衝出去了,&ldo;我阿瑪沒死!&rdo;&ldo;康兒。&rdo;董鄂棠兒聞訓進來的時候,已來不及見她那多年沒好好說上幾句話的丈夫最後一面,卻只是淡淡地瞥了那邊一眼,就回過頭顰眉對福康安道,&ldo;你這個樣子太難看了。太醫們也都是有品級的,又都盡了力,你還想如何為難他們?長安‐‐送大人們出去,吩咐下去,閤府摘紅掛白,為老公爺發喪!&rdo;福長安也是哭地肝腸寸斷,可面對主母的吩咐卻不敢違抗,只得抽泣著領命去了。&ldo;額娘!&rdo;福康安大吼一聲‐‐棠兒已是平靜地越過他,在床邊坐了,看著傅恆緊閉的雙眼和飄零的白髮,冷冷地道:&ldo;有時間徒勞無功地大吼大叫,不如想想如何給你阿瑪一份該得的死後哀榮‐‐你不會不知道這對他而言有多重要。&rdo;身後是一片難堪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傳來腳步響動的聲音,逐漸地遠去了。棠兒不覺得鬆了口氣,那眉頭卻依然是微顰著的,慢慢轉向傅恆,默默地看著她再也不能說話的丈夫,一低頭,有水滴濺在花盆繡鞋的邊上,卻只泛起一點微乎其微的水花,很快地,又消弭無聲了。以散秩大臣藍翎侍衛出身,五次掛帥出征十載執掌軍機,被譽為&ldo;乾隆朝第一宣力大臣&rdo;的傅恆於乾隆三十八年春撒手人寰。乾隆帝輟朝三日以寄哀思,隨即有旨進封一等忠勇公傅恆貝子爵銜,諡號文忠‐‐這是有清一代,文臣之中的至高哀榮‐‐並下令文武百官皆往弔唁。一時間傅公府張白掛喪一片縞素,府前車如雲集,駕似蟻聚,多少紅頂子藍頂子的大員小吏在靈牌棺木之前嚎啕大哭,竭力表現自己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哀思。待得嘈雜熱鬧到不堪的送經法會結束,傅府才漸漸恢復了平靜。棠兒扶著一個侍女的手,慢悠悠地走進靈堂,見福康安披麻帶孝地跪在靈前,面上倒也沒多少哀慼之色,甚至比一些前來弔唁的官員還要平靜,只是那半睜的雙眼裡已是一片痛到及至的茫然空洞。&ldo;康兒,你不必在此守夜了,回去睡吧‐‐從金川回來至今,你沒睡好個囫圇覺,一兩天裡皇上必宣你面見的,你這副模樣是要丟傅家的臉麼?&rdo;棠兒的聲音一如往昔冰冷平淡。&ldo;額娘若是累了可自去休息。&rdo;福康安硬邦邦地頂了回去,這些天來棠兒的所作所為根本不似一個新死了丈夫的寡婦,除了哭靈時的幾滴眼淚,她就從來沒改過她冷若冰霜的態度!因背對著她,棠兒看不見福康安的臉色,接著道:&ldo;還有今天皇上派十一阿哥送馱羅經被來‐‐你就這樣直挺挺地跪著連個禮也不行‐‐知道的說你哀傷過度,不知道的還不是說你恃寵而驕!何況十一阿哥與你一貫不對你也是知道的,回宮裡傳出什麼好歹,又是一樁麻煩事兒!&rdo;這就是他的額娘,整個傅公府的女主人,可以將一切事情安排地妥妥帖帖滴水不漏,卻獨獨不曾為她的丈夫打算過一絲半點……福康安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ldo;額娘如此關心孩兒卻有沒有關心過阿瑪?!&rdo;傅恆二十年來征戰在外,棠兒二十年來就不停地在佛堂裡唸經拜佛,夫妻裡一年間見到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便偶有照面,棠兒也如雪人一般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彷彿眼前站著的不是她的丈夫甚至不是她的親人而不過是相逢陌路‐‐她這麼多年來唸經拜佛地又是為誰懺悔為誰祈福?!棠兒臉上的驚詫僅僅持續了一瞬間,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寡淡的表情,只是一揮手命侍女退下,才從從容容地在椅上坐了,抬頭看他:&ldo;你阿瑪一等忠勇公的爵我做主,讓你二哥襲了‐‐這樣才稱的起他額父的身份‐‐也不至讓和嘉公主不快‐‐&rdo;&ldo;我說的不是這個!誰做公爵我根本不在乎‐‐&rdo;&ldo;我想你阿瑪也同意的。&rdo;棠兒沒理會福康安的咆哮,自顧自地說,&ldo;我董鄂棠兒的嫡子不在乎區區一個公爵‐‐康兒,你將來是要封王的!&rdo;福康安呆住了,異姓封王自三藩之亂後就杜絕了的‐‐她還想他能封王‐‐她根本不以當年背叛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