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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呀,你麼,更是聽不得的。&rdo;章佳氏輕輕巧巧地一笑,道,&ldo;我自去佛堂找你額娘。&rdo;允泌也笑著縱容他的小妻,便對隆安等人道:&ldo;既如此便領她去吧。&rdo;福康安直等眾人走盡,心裡對章佳世最後給他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有些發毛,卻想不出她會與自己有什麼瓜葛,又轉身為他父親掖了掖被角,命隨伺的太醫小心看照,便急步向耳房奔去。公府層層疊疊佔地極大,縱使福康安大步流星地趕到,推門一看,裡面早已沒了和珅的身影,一摸几上的茶展尚有餘溫便知尚未走遠,轉身想追,忽然家壽一溜煙地跑過來,急道:&ldo;三爺,您您快回去,老爺方才又犯急痰厥了,據說比從前幾次兇險的多!&rdo;福康安腦子嗡地一身炸開‐‐就離開這麼一小段時間怎麼就鬧成這樣了‐‐當下顧不得去追和珅,抽出懷中錦帕,提筆寫了幾行字,又擔心沒憑沒證和珅一貫謹慎不一定相信,想了想又將自己身上掛著的素色荷包一併摘了,急塞進一個小廝懷裡:&ldo;送到驢肉衚衕和家去,有一絲紕漏仔細你的皮!&rdo;說罷腳不沾地地一路狂奔回房。福康安趕到內房裡的時候,正聽見傅恆直著脖子叫喚,又是&ldo;罷兵&rdo;,&ldo;議和&rdo;,&ldo;靖海&rdo;之類的胡說一氣,竟是至死也沒忘了國事軍務。五個太醫團團圍著忙地不可開交,那傅恆只顧著掙扎咆哮,也不知孱弱的病體裡哪還來那麼一股子氣力。四弟長安守在床邊,已是哭成一團,嘴裡只一個勁地叫&ldo;阿瑪!&rdo;,傅恆卻只是亂揮亂舞,瞪著眼吼:&ldo;康兒,康兒在哪?!&rdo;福康安心裡一急,忙急步上前一把搡開長安,按住傅恆的肩膀:&ldo;阿瑪,我在這。&rdo;福長安一時不察被推地一頭撞上床柱,猛吸了口氣,才將那股子心酸按了下來,抬頭又是一臉哀慼,跪在床邊不停抹淚。傅恆卻似依然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扭動掙扎不止,竟是個迴光返照的光景,終究是福康安眼尖,見傅恆手裡死攥著個明黃封皮的物是,忽然福至心靈,忙開口道:&ldo;阿瑪可是還有摺子要上?&rdo;傅恆象忽然定住了一般,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喊了聲:&ldo;康兒?&rdo;福康安忙一把攥了他的手,柔聲道:&ldo;阿瑪……&rdo;傅恆象終於緩了一口氣,癱在福康安的肩頭上平復下來,幾個太醫立即上前搭脈會診。傅恆的身體卻冷地象冰,如風中枯葉般凋零,那聲音卻意外地穩健起來:&ldo;我還有一封遺折要上,你……你務必要在我死後進呈皇上‐‐只能由你,隆安靈安都不成……我死後你要時刻警醒著&lso;如履薄冰&rso;四字‐‐這也是我家家訓,咱們富察氏有今天著實不容易……&rdo;福康安心裡一酸,嘴裡卻道,&ldo;阿瑪這病過了春,就不礙事的‐‐&rdo;&ldo;過不了!不能過!&rdo;傅恆忽然雙眼放光,咬牙切齒地道,福康安心裡一驚,他已經更靠進了他悄聲在他耳邊道:&ldo;你阿瑪……老了‐‐緬甸一戰,其實是輸了,輸地一敗塗地……所謂的緬王稱臣納供那是假的……就連罷兵議和,都是用錢收買來的……&rdo;福康安心中大駭,偷眼看了看在床帳外全力施救的太醫並沒一個人注意過來,才略定了心聽傅恆繼續道:&ldo;皇上何等英明,又豈會真地一無所知,我壞了他四海靖平,十全武功的萬世名聲,又有欺君之罪,皇上他還沒忘了我這個老奴才當年的一點微功才勉強容下了我,我惟有如今死了‐‐才能給皇上給富察家一個體面的收場……&rdo;福康安凜然一驚,手裡已是止不住地顫抖:&ldo;阿瑪……緬甸之爭錯不在你,不該只由你一個人吞這苦果,咱們向皇上稟明一切,何罪何罰,兒子陪你一起受過你何必‐‐&rdo;話未說完,福康安已是愣住,因為方才一直緊趴在他肩膀的男人忽然之間不動了,他猛地扶過傅恆,才見到他嘴角蜿蜒而下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ldo;阿瑪!&rdo;他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