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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柳與博野走出羅煞的營帳,兩人都長嘆一口氣,現在毫無疑問只剩下了投靠貴都一途,想到貴都兇狠的眼神,謝問柳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走出約一里地,兩人在水流裡清洗自己的雙手,以免沾上剛才那種奇毒。這時候一塊黑色的布條載沉載浮的慢慢從上游漂下來,謝問流猛然衝到小溪裡,將那布條撿了起來。博野不解他為何如此衝動,謝問柳已經沿著小溪往上跑,兩人猛跑了一陣,一直跑到小溪流的盡頭,才看到山腳下一片藹藹未消融的春雪裡躺著一個黑衣人,他的手腕上血跡斑斑,一頭烏黑的長髮順著溪水慢慢飄蕩著。謝問柳跑過去,只掃了一眼,他的心就猛烈的跳了起來。雖然那個黑衣人面色烏黑,但英挺的五官正是他上次碰見的那位黑衣人。謝問柳好像已經完全忘了這人極其兇狠,連忙小心翼翼將他抱了起來,見他身體還溫熱,只是嘴唇發紫,呼吸急促,急問博野道:&ldo;他是不是也中了那種毒?&rdo;博野用一根枯枝挑起雪地裡一條僵硬的銀白色小蛇,道:&ldo;我看他中的是天山雪蛇之毒。&rdo;&ldo;天山雪蛇?&rdo;謝問柳吃了一驚,這種蛇奇毒無比,而且動作快如閃電,通體雪白,埋於雪中,防不勝防,是北國人最為害怕的動物之一。不過因為它從來冬出夏伏,所以倒也不常遇到。&ldo;兄弟,我們發財了!&rdo;博野突然興奮地道,他拿起黑衣人細膩的頸間滑出的一枚碧綠色的翡翠玉牌,那枚玉牌正面刻著&ldo;受命於天&rdo;,反面則是&ldo;既壽永昌&rdo;的隸體字。即使謝問柳與這些貴族打交道不久,也知道這必屬於皇家之物。&ldo;我猜這個才是真羅煞,是新君派來的人!&rdo;博野喜道:&ldo;我們本來就算投靠了貴都,他也不會重用我們,如今有了這個進獻,那就大大不同了!&rdo;謝問柳卻好像什麼也沒聽進去,他突然抓起羅煞的手腕替他吸起毒來。一口口黑色的毒液吐在地上,才冒出尖的綠芽立刻一片焦黃。博野張嘴結舌地看著謝問柳直吸到手腕傷口處冒出鮮紅色血液,才去溪水漱口。&ldo;你……這是做什麼?&rdo;博野訝然道:&ldo;對貴都來說,羅煞死的比活的要好!&rdo;&ldo;我想過了,我們不投靠貴都了!&rdo;&ldo;這,這……&rdo;謝問柳走上前去拍著博野的肩,道:&ldo;你想,我們就算投靠了貴都,他已經大勢所向,多我們兩個也不過是多了兩條狗!&rdo;他指著地上還躺著的羅煞道:&ldo;可是我們投靠新君就不同,混得好,我們就是開國功臣……就是不知道兄弟有沒有這個膽?&rdo;謝問柳一邊巧舌如簧,一邊暗暗掏出匕首,心想若是博野不答應,就先殺了他再說。博野想了一下,粗黑的眉毛一挑,左手大力一拍謝問柳的肩膀,道:&ldo;是兄弟眼光短淺了,我們當然做開國功臣,去當兩條狗有什麼意思?&rdo;謝問柳暗地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地道:&ldo;兄弟你果然夠膽!&rdo;&ldo;可是就現在的形勢我們要走出這個山谷都難啊!&rdo;博野到底粗中有細,很快就想到了他們的實際困難。謝問柳皺了一下眉頭,道:&ldo;我們回去商量!&rdo;從羅煞的營地到謝問柳的營地當中要途經好幾個營地,為了以免當中出錯,謝問柳讓博野回去取藥物,自己留下照顧羅煞。博野走了之後,謝問柳見羅煞嘴唇發紫,身體微微顫抖,連忙脫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又將他抱起來摟在懷中。隔了好一會兒,發現他的身體不是暖和,而是滾燙了起來。謝問柳撕下衣袂一角,不斷用冰冷的溪水擦拭他的額頭。謝問柳看到他飛揚的長眉,英挺的鼻子,雖然臉色發黑,卻還是俊美絕倫,心跳得有時連氣都喘不過來。腦子裡迴盪的竟然都是相公坊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黑衣人光滑細膩的面板,心想,只怕相公坊裡頭所有的頭牌加起來都沒有他那麼好看呢。謝問柳渾然不知道他這個念頭如果露出一星半點,足夠他死很多次的。他越摸越上癮,只覺得腹中一股暖流在動,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已經頂著自己的大腿。謝問柳嚇了一跳,連忙靜心平氣,可是卻越憋越難受。正心癢難耐間,忽然聞到一陣火油味,他最近在各個營地走動,知道這是用來做火箭的燃料。謝問柳慌忙將羅煞背在背上向山中針葉林裡撤去,遠遠只看見貴都帶著一隊人馬往這裡面走來。貴都穿著一身紫色的緊身衣,系金色的腰帶,謝問柳隔著大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散放出來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