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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滿是血腥粘膩的感覺,腳下則倒著幾具殘缺不全的魔族屍體,碎肉和血漿飛得到處都是,像是被什麼大型猛獸撕扯啃咬過一樣。看到這些東西的剎那,白眼前一片空白,雙手無法自控地顫抖著伸到面前,上面粘滿了暗黑色的半乾血液。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又從空間指環裡摸出面鏡子,戰戰兢兢地從頭上移到了自己嘴邊‐‐還好,還沒墮落到吃魔的地步。可是他怎麼幹出這些事的?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他睡覺之前似乎並不是在這裡吧?莫非他肝腹水到了晚期,大腦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說他在大戰中積累的精神壓力太大,導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人格分裂,睡著之後就會放出一隻漢尼拔一樣可怕的殺人狂?又或者……這個魔域裡真的有鬼……他越想越驚悚,雙臂環抱著身子拼命往後倒了幾步,在牆上摸出一道灰濛濛的鐵門,不管不顧地動用九陽真氣推開,一頭闖了出去。然而出門之後見到的並不是這兩天見慣了的精緻走廊,而是一條毫無裝飾的昏暗通道,就像很多歐美驚悚片裡的城堡通道似的。牆壁都是由粗糙的石塊砌成,兩旁一盞燈也沒點,昏暗之中縈繞著濃烈的血腥氣和低等魔物特有的詭異臭味,時不時還會響起一兩聲沉重的撞擊聲,簡直能活活把魂兒嚇出來。難不成真是撞客了?這麼個又有神又有魔的世界,再來個鬼也沒準啊……想不到他平生不做虧心事,現在居然也撞上了鬼打牆!白完全把自己受過的唯物主義思想扔到腦後,跌跌撞撞地繞著石牆跑了幾圈,終於發現自己是被困在一個圓形建築裡,無論怎麼跑都像拉磨的驢一樣原地轉圈。腳下不知從何處吹來陣陣陰風,詭異的氣氛越來越重,他上半身貼在牆上,兩腿軟得抬不起來,再也沒有跑出這座通道的信心。山窮水盡,白的膽子比體力耗損更嚴重,除了逃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身上的農神印記上和格拉斯睡過之後還沒能補上,唯有丹田中的滾滾真氣還能流轉正常,被他盡力抽調出來,一掌轟到了身邊的牆壁上。手掌印下的地方,磚石化作麵粉簌簌落下,連點聲音也沒響起,武功之深湛已經到了&ldo;羚羊掛角,無跡可尋&rdo;的地步。可惜這裡沒有一個人來欣賞這絕世武功,連他自己也不在意,只是在看到外面射進來的暗淡天光之後猛然振作了精神,一掌接一掌在牆上挖出了可容人出入的洞口。終於逃出生天了!白激動得幾乎落淚,腳下運起輕功一步躥出幾十米,比起以速度見長的獵豹還快。幾步之後,一隊魔族護衛闖進他的視線裡,白那顆心才稍稍落下,有了心情回頭看囚困住自己的地方‐‐那裡卻是一座高高的孤塔,周圍種著一片低矮的魔界植物,外表灰撲撲地普通到了極至,甚至和這座華麗的宮城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感覺。一看就是鬧鬼的地方,果斷得請大師回來做法,把塔拆了!他緊抓著巡羅的魔族戰士的手,也不管人家一副被逼。奸的良家婦女模樣,拼命搖著手謝道:&ldo;你們來得真是時候,組織不會忘了你們的!去給我找個坐騎來,還有格拉斯,立刻把他給我帶過來!&rdo;巡羅衛士爭先恐後地跑去叫人,唯有被他抓住手的那位隊長想跑也跑不了,聞著他身上濃濃的魔族血腥氣,嚇得一張小臉兒青裡透黑,恨不得跪求他放過自己一命。馬和格拉斯很快都來了,確切地說,是格拉斯乘著馬一路飛奔過來,把那幾名報信的巡邏人員都甩到了身後。過來之後他便俯身將白撈到馬上,憂心忡忡地問道:&ldo;你怎麼會在這兒?之前不是在房間裡睡午覺麼,我還到處找你……你,你身上這些血是?&rdo;他光顧著抱緊白,不敢讓他再離開自己的懷抱,直到身上的衣服被血跡打溼才發現不妥,放開他後便直接伸手到衣服裡,想找出受傷出血的地方。白抓著他的手按在胸前,低下頭枕著他的肩膀搖頭:&ldo;不是我的血,但是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屍體裡,滿身都沾著血。而且那個塔裡好像在鬧鬼,我都不知道怎麼進去的,醒來後也是怎麼跑都跑不出來,快要嚇死了。&rdo;格拉斯回頭看了那座塔一眼,眼睛微眯,眸中暗光閃動,低下頭安撫著白:&ldo;別怕,有我在你身邊。咱們先去休息,我叫人查清這事。&rdo;如果真是白夢遊中殺了幾個魔族,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是有其他人在這裡搞鬼,他一定會讓這些人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