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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紳士,聞言頓時垂下手,後退一步,伸出手微笑說:&ldo;是嗎?那真是恭喜了。&rdo;&ldo;謝謝啊,&rdo;年輕男人笑呵呵地跟他握手,說,&ldo;這一次我一定會幸福的。我有這個感覺。&rdo;明明是官場上打滾了好幾年的人,可說起這句話,卻還是掩蓋不住的單純。徐文耀笑了,重重握了握他的手,鬆開問:&ldo;對方是什麼人?&rdo;&ldo;跟我一個系統的,是個很好很正派的人,呵呵,對我很好。&rdo;年輕人說,&ldo;雖然因為工作關係我們不能公開,但我跟他都是成年人,只要想克服,就一定會有辦法一直走下去。&rdo;&ldo;祝福你。&rdo;&ldo;謝謝。文耀,你也加把勁,你什麼都好,就是不相信愛情,我想跟你說很久了,咱們這樣的人都不容易,再不給自己點希望,這日子還怎麼混?&rdo;年輕人笑嘻嘻地看看腕錶,說,&ldo;對不起啊,我約了他,先走了。&rdo;&ldo;等等,&rdo;徐文耀笑著說,&ldo;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知道怎麼找我,好嗎?&rdo;&ldo;知道了,謝謝。&rdo;年輕人呵呵低笑,拍拍他的肩膀說,&ldo;我走了,你想想我說的話,再見啊。&rdo;徐文耀送走了昔日的情人,他忽然可恥而慚愧地想起,自己竟然記不清當初跟這個男人談戀愛是什麼情景,似乎太過遙遠,與別人太過相同的細節令他無法分辨清楚。好像在分手時,年輕男人還痛哭了一場,徐文耀不能理解為什麼只是分手,他卻要如喪考妣,痛哭流涕。難道真如他所說的,自己從來就沒相信愛情?但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相信了,就能做多還是做少?徐文耀搖頭笑了笑,返身走近酒櫃,拉開玻璃櫥門,拿出一瓶白蘭地,就著咖啡杯,倒了一點進去。他慢慢地喝了,一股熱量從腹部升騰而起,就在此時,手機忽然響起。徐文耀接了,裡面傳來自己父親的聲音:&ldo;文耀啊,我聽說於家的丫頭過世了?&rdo;&ldo;是。&rdo;&ldo;老於回來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幾天就像老了幾年。&rdo;&ldo;您替我多寬慰一下於叔叔。&rdo;&ldo;這種事,沒法寬慰,只能自己淡忘。你,近期能回來嗎?&rdo;&ldo;父親,g市不錯,我打算把公司搬到這來,事情有點多,恐怕近來抽不出時間。&rdo;&ldo;你不就是怕回來了我們給你介紹物件?&rdo;&ldo;爸爸,&rdo;徐文耀皺了眉頭,按捺著脾氣說,&ldo;我說過很多次,我不能跟女人結婚。您怎麼就是沒聽進去?&rdo;電話中的父親問:&ldo;你就打定主意要丟人到底?把你爸爸的老臉折騰乾淨?&rdo;徐文耀一下被噎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說:&ldo;爸爸,這件事我們討論過太多次了,再進行下去沒意義。我還有事,先掛了,您跟我媽多保重身體,再見。&rdo;過完年後一個月,g市開始下雨。g市一年中有許多天在下雨,春季是連綿細雨,夏季是雷陣雨,秋季稍微好點,到了冬季,如果足夠冷,那麼冬雨能凍進人的骨頭縫隙裡。這個城市似乎在圍著雨做準備,街上的騎樓有連在一塊的長長走廊,是方便行人避雨行走;煲的老火靚湯,路邊的涼茶店,相當一部分內容都圍繞怯溼驅寒的功效上;街邊鞋店常見到色澤亮麗的塑膠水鞋陳列著,遠看宛若盛開的一叢鮮花;女郎們時尚的挎包裡總備著傘,嫋嫋婷婷撐在肩頭,爭奇鬥妍的心思武裝到了傘尖上。習慣了這種天氣的人,也能覺出這種天氣的好來,比如雨巷中無論何種季節,總會遇上賣鮮花的花農,單車後扎著一大捆,賣菜一樣,吆喝著,空氣中含著甜美的香氣‐‐這多少為這座務實的城市增添幾分詩情畫意,但徐文耀顯然有些不適應,他的鼻炎在g市以拉枯摧朽之勢爆發出來,早起晚睡噴嚏不斷,說話聲音憑空降低八個度,甕聲甕氣之中倒顯出三分不同尋常的性感醇厚來。他想抽空看醫生,偏偏沒時間,公司搬來g市雜事繁多,他的公司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賺錢到了一定程度,數字就失去意義,反倒是過程中的博弈和智力較量成為充滿魅力的部分。徐文耀在這一點上天生便是在其中游刃有餘的人,他看中g市不是一兩天的了,古代帝王遷都,除了戰亂之外,所謀都是全盤策略,徐文耀把公司遷來g市也是如此,他想借此機會,將公司進行改組轉型,本地該疏通的關節,該攀交情的人,他早已著手佈置手下開始運作。等到所有的部署猶如一架加了油的馬達一般衝勁十足朝前開,徐文耀才得空去了王錚所在的醫院,跟裡面的醫生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