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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語,他又接著說:&ldo;今天的酬勞,已經準備好了。超市也將建成,我已經讓人將簡太太的履歷拿去。&rdo;我皺了眉頭,不知道那邊的夏兆柏似乎感覺到我的不悅一般,立即解釋說:&ldo;我會去歐洲很久。&rdo;他一貫為所欲為,這等補充說明的話,有些難以想象,可我們這幾次會面,他的態度著實溫文有禮,若不是我與之的舊隙非同尋常,只怕便要為這等強勢男人特地做出的和藹親民狀給迷惑。我遲疑了一下,終究盤算起,一禮拜未打工,那便少了一禮拜的錢,再不拿夏兆柏這份酬勞,則中秋節送簡師奶的禮物,便無法去買。念及此處,我鬆了口,說:&ldo;那,我不想吃葷腥之物。&rdo;&ldo;這裡有海鮮粥,做得很好。&rdo;他飛快地答道:&ldo;我馬上派司機過去。&rdo;他頓了頓,又說:&ldo;帶件外衣,餐廳內空調怕很勁。&rdo;我掛了電話,換了衣服,病了幾天,連穿上牛仔褲都覺手指顫抖,氣喘吁吁。待我梳洗完畢,喝了廚房內母親煲好的中藥,留下紙條,說自己去夏先生公司有點事。夏兆柏知會過簡師奶,說是逸仔有空,可去他公司做小助理,也算提前踏入社會。母親自然千恩萬謝,我卻知道,這不過是為我們奇特的會面尋找藉口而已。我換好鞋出門,進電梯下來,一出大廈,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我幾乎要站立不住,滿眼俱是下午四五點鐘白花花的日光。一輛黑色賓士靜靜停在樓下,我走了過去,那司機立即下來替我開門。我道了謝,坐進車子,閉上眼睛。車子七拐八拐,開了許久,我朦朧睜開眼,卻見盤旋港島特有的窄小山道上,看來離目的地尚有距離,我又閉上眼,此時頗覺渾身有些發冷,身不由己蜷在後座上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夢中躑躅冰山之上,忽然看到一個火爐,立即奔了過去,張開雙手雙臂緊緊抱住,暖意果然一絲一絲被汲取過來。又過了一會,彷彿感到那火爐逐漸變成一張人臉,怎麼看著有些像夏兆柏。我一驚之下,迅速睜開眼,發現自己猶如嬰兒,被人牢牢抱在懷中,身上還蓋著那人的西裝外套,入鼻一股古巴雪茄的淡香。我心中一震,勉力抓住那人衣襟,抬起了頭,卻見一張不怒而威的男性面孔進入眼簾,眼前之人,儼然是夏兆柏。我不欲與之如此親近,抓住他衣襟的手不由鬆開,腳下一軟,整個人滑到車廂底下,他臂膀一收,大力勒住我的腰,隨即腳下一輕,我已被他就勢打橫抱起,猶如軟弱無力的洋娃娃,臥於此人臂彎,令我痛恨不已。我心裡雖又驚又怒,正待死命掙扎,怎奈那人雙臂竟如鐵圈一般,加上我頭暈欲吐,只剩下低聲喘氣的份,根本不能掙脫他分毫。&ldo;別動!&rdo;我聽見夏兆柏低吼一聲,又抬頭吩咐司機:&ldo;開快點,離醫院還有多久?&rdo;&ldo;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先生,還好一路都不塞車。&rdo;醫院?我驟然清醒,去什麼?我用盡全力攥緊他的胳膊,喘著氣說:&ldo;別,別去……&rdo;我以為我聲音夠大,哪知聽起來猶如蚊子哼哼,也虧得夏兆柏耳力甚好,居然聽到,低頭命令說:&ldo;叫你乖乖地別說話沒聽見嗎?&rdo;我若身體安好,定然嗤笑他老子又不是你誰,憑什麼聽你的之類,但我現下哪裡顧得上這些?只顧拉著他的胳膊,斷斷續續地說:&ldo;別,不用去,我,我常這樣,過,過會就好……&rdo;夏兆柏眉頭一皺,硬邦邦地說:&ldo;我說要去,便一定要去,小孩子不要插嘴。&rdo;他眼神一冷,說:&ldo;你不是說只是中暑嗎?怎麼這麼嚴重?一開車門,你整個都昏在後座上。&rdo;我顧不上回答他,開玩笑,你一個超級富豪自然可以把醫院當你家後園,想幹嘛幹嘛,我怎麼跟你比?再說了,若這個身體真查出個什麼事來,還要不要簡師奶活了?我的手無法抑制地戰抖,顫聲說:&ldo;夏,夏先生,不要去,別去,我真的,過一會就好,真的。&rdo;夏兆柏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保持抱著我的姿勢不變,對司機說:&ldo;開快點。&rdo;&ldo;好的先生。&rdo;&ldo;至於你,給我收聲(閉嘴)!乖乖別動。&rdo;我不用抬頭,卻也知道被此人冰刀一般的視線阻斷。真是獨斷專行,橫行霸道慣了的人,我無奈地閉上眼,心裡嘆了口氣,忽聽他沉聲說:&ldo;今天你的酬勞沒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