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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黎笙,一路默然不語。我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但素來跳脫詼諧的黎笙,不知為何,卻也一聲不吭。我們踏著月色穿過園子,一路上不斷遇見保全人員手持電筒,牽著獵犬,見到我們,均臉上有鬆了口氣的表情。走著走著,主樓儼然在前,我正待踏上石階,忽而被黎笙一把拉住。我微微詫異,轉過頭來看他。他欲言又止,漂亮的丹鳳眼中,隱含著善意的悲憫,半響,才輕聲說:&ldo;聽說過贖罪券嗎?&rdo;&ldo;嗯?&rdo;我微皺眉頭,問:&ldo;羅馬教廷在十五世紀弄的那個東西?&rdo;&ldo;你知道得不少。&rdo;他微微笑了,說:&ldo;這個東西,最初是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時,教皇popeurbanii發的,據說,當時每個參軍的人都可以獲得減免罪罰。&rdo;&ldo;是的,後來到了,leox,這玩意就成了興建聖彼得大教堂籌款的一個名目,&rdo;我看著他,問:&ldo;為什麼提到這個?&rdo;&ldo;因為,我想拜託你,給阿柏贖罪券。&rdo;他盯著我,斟酌著說:&ldo;他其實,過得並不好。&rdo;我調高眉毛,說:&ldo;我不認為這與我何干。&rdo;&ldo;小逸,別這麼刻薄。&rdo;他溫柔地說:&ldo;這樣會矇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美,它應該清澈無暇。&rdo;他頓了頓,說:&ldo;阿柏以前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很痛苦,他,也許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刀槍不入。&rdo;&ldo;黎笙,&rdo;我微眯雙眼,不客氣地打斷他:&ldo;你到底什麼意思?&rdo;他嘆了口氣,柔聲說:&ldo;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拜託你。我從沒見過他對誰,像對你這麼在意過。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能一直對你這麼好,你能不能也對他好點?你那麼無暇美好,也許,真的能成為他的救贖。我是說,你能不能,給他一張贖罪券,哪怕,這張券沒有什麼實質意義……&rdo;&ldo;黎先生,歷史上的贖罪券成為教會史上臭名昭著的一個斂財例子,&rdo;我冷冷地打量他,說:&ldo;你認為,我會如那個只愛錢的教皇一樣無恥嗎?&rdo;他臉色微變,抓住我,急切地說:&ldo;小逸,你認真考慮下我的話好嗎?這世上誰不是滿身罪孽,誰敢說自己一聲無辜?你換個角度,他真的不錯,值得你對他好點……&rdo;&ldo;黎先生,我們的對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rdo;我怒氣冒了上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局外人,憑什麼單方面下這些判斷?我努力想甩開他的手:&ldo;別拉我,難道您覺得說媒拉縴不過癮,要晉身皮條客嗎?&rdo;就在此時,夏兆柏怒氣十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ldo;你們倆在那幹什麼?簡逸,立即給我進來!&rdo;我渾身一凜,黎笙鬆開手,苦笑著說:&ldo;拜託,你以為我會對你的寶貝怎麼樣嗎?&rdo;夏兆柏一言不發,單單隻看著我們,就已經威懾感十足。黎笙聳聳肩,說:&ldo;好吧,我走我走,真是狗咬呂洞賓。&rdo;他朝我笑了笑,轉身走開。我站在那,心裡亂糟糟,不僅因為今晚與七婆的相認,更因為黎笙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就在此時,卻聽夏兆柏嘆了口氣,柔聲說:&ldo;小逸,過來。&rdo;我慢慢轉過身,卻見他面含微笑,伸出雙手,鼓勵一樣說:&ldo;過來好嗎?&rdo;這樣的聲音太溫柔,而由於從一個強勢慣了的人口中說出,更加顯得難以拒絕。我躊躇了一下,終於慢慢走了過去,還沒到他的跟前,已被他一把抱住,狠狠按在胸前。他使勁圈緊我,不顧將我弄疼,一瞬間,我以為當年那個令人膽顫心驚的夏兆柏又再度迴歸。我心裡湧起恐懼,下意識掙扎起來,夏兆柏用力圈住我的身子,低喝道:&ldo;乖,不要動,就讓我抱一下,乖。&rdo;我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夏兆柏身上戾氣十足,胸膛起伏不定,我的頭伏在他心口,甚至能聽到砰砰的跳動。他的怒氣,他的不安,他慣用的宣洩怒火的強硬和與之矛盾的溫柔交叉在一塊,令我害怕起來,這是一種類似於對天敵的本能畏懼,但是,又夾雜著我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感受,彷彿在那一刻,我與他是心意相通的,我能覺察出他的暴戾和拼命想壓抑的努力,而他能感覺我的掙扎和恐懼,來自靈魂深處的恨意和靠在他的臂膀胸膛,無法否認的倦怠,對溫暖的渴望和戰慄。我們不知道靠在一起多久,久到我已經疲憊不堪,不再想掙扎,真正地靠在他懷裡不想動彈一下。然後腳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