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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沈墨山。&rdo;我咬牙道:&ldo;你,趁早,死心,我,絕不,唔……&rdo;一陣劇痛自胸腔傳來,慄亭下手如電,飛快點了我數處大穴,佐以金針,疏導氣血,沈墨山面沉如水,伸掌抵住我胸前,一陣熱流登時自肌膚相貼之處緩緩注入,他板著臉,沉聲道:&ldo;閉嘴,聽著就好!我阻止你殺蕭雲翔,初初只為不壞我籌謀之事,但帶你回來,卻出於一片惜才之心。後見你一人苦苦支撐,倔強剛毅,卻憐你早年不幸,欲待你好,不令你落入仇家之手,如此而已!再後來,&rdo;他聲音一頓,隨即飛速地道:&ldo;再後來,這種憐惜之心變得愈發加重,我見你一人將身子骨折騰成這樣,心疼得緊,欲好好留你,讓你養病,想你臉上多幾分喜色,常笑一笑,早日能再彈彈琴,多想點高興的調子。&rdo;他深吸一口氣,狠聲道:&ldo;易長歌,我便是看上你,也還不至於用那等奸猾威逼之計謀手段,你大可不必驚恐!我今兒個把話撂這,京師的事一了,你愛走便走,我若強留你,令我生意賠本,虧得哭爹喊娘!&rdo;我聽得愣住,近處端詳這張臉,卻見他臉色堅毅,嘴唇緊抿,大刀闊斧般的輪廓內,透著言出必行的氣勢。這個男人,明明是他惹出這麼多事,卻為何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倒好象我是令他受委屈的一方?就在此時,小棗兒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口裡嚷嚷著:&ldo;爺,不好了,前頭鋪子被官兵團團圍住,大掌櫃讓我回稟您,來的,&rdo;他遲疑地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ldo;來的是陽明侯府並驍騎營的人。&rdo;陽明侯蕭雲翔,他竟然找到此處!我掙扎著想坐起,卻被沈墨山一下按住,我抬頭,咬牙問:&ldo;你……&rdo;&ldo;別多想,萬事有我!&rdo;他低喝一聲,將我按回床榻之上,簡短有力地道:&ldo;慄亭,把他給我看住嘍。&rdo;&ldo;嗯,&rdo;慄亭頷首。沈墨山拍拍他的肩膀,又低頭瞧了我一眼,目光轉柔,摸了一下我的鬢髮,含笑低聲道:&ldo;等我回來。&rdo;他說得熟稔而自然,彷彿之前已有千百回如此道別,彷彿以後將有千百回如此再見。 剎那間,一陣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似有歡喜,卻又酸楚,似有嘲弄,卻有感動。我心口劇痛,不由悶哼一聲。&ldo;放心,只是陽明侯罷了,他應付得來。&rdo;慄亭清澈溫柔的聲音傳來:&ldo;若是擔心自己,則更沒必要,東家定會想法子護著你,放心吧。&rdo;我心中紛亂,錯開視線,不去看他。慄亭輕笑一聲,道:&ldo;沈墨山那廝嗜錢如命,一毛不拔,臭毛病一籮筐,可到了卻有個好處,他護短。&rdo;他瞥了我一眼,微笑著接下去道:&ldo;我們這些跟了他許久的自不必說,連鋪子裡的夥計,跟著的小廝,若被他當自己人,那便是有錯也是自家關起門來責罰,輪不到外人插手。&rdo;&ldo;你罔顧他的好意,串通外人設計逃跑,又吃了他無數好藥,貼了他不少銀子,這些帳他自會慢慢跟你算,&rdo;慄亭笑嘻嘻地道:&ldo;但那是他跟你之間的事,與外人無干。你與陽明侯有何恩怨我不曉得,不過說句不怕你惱的話,你便縱使挖了陽明侯的祖墳,在東家看來,也定是他家祖墳擋了你的道,該挖。&rdo;我動了動嘴唇,有些想笑,卻哪裡笑得出來。慄亭收斂笑容,正色道:&ldo;別說話,接下來我會替你施十二金針法,這法子我也是倉促習得,有幾處用針很是兇險,痛楚麻痺難當,卻又為保血脈不阻,不能點你穴道。你可得忍著,不然要前功盡棄。&rdo;他拉開我的衣襟,隨手捻起一旁木盒內的金針,快速刺入我胸前穴道,一路向下,金針所至之處果如他所說那般,有的痛若利齒撕咬,有的麻癢難當,最詭異的是,自肩部彷彿有一股氣流,靈蛇一般在體內扭動亂竄,被金針指引著匯往一處。&ldo;沈家獨有的點穴手法,本來需以沈家獨門內功方能解開,但那樣省事是省事,手尾卻長。&rdo;慄亭手下不停,娓娓而談道:&ldo;墨山一身內力甚為霸道,反噬起來,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若身懷武藝之人用了,自然可百川歸海,自己慢慢練功化解,反倒受用。但你一點武功全無,只怕到時,卻又要沈家人出手化解……&rdo;慄亭雖竭力說些閒話來分散我注意,但那痛癢麻痺難受得緊,不一會,我已滿身大汗,微微喘著氣,咬牙拼命支撐,方不至於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