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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哪裡,晉陽公子客氣了。&rdo;白析皓笑了笑,指尖眷戀地流量他的臉頰上,柔聲道:&ldo;累了吧?現在,你先睡一會。&rdo;蕭墨存也不客氣,倒頭便睡,但心底畢竟惶恐,哪裡睡得著?哪怕閉著眼,他也知道,白析皓一直坐在床頭凝視著他,不曾離去。正胡思亂想間,忽然臉上被一柔軟之物親親觸碰,他猛然醒悟到,這是白析皓在吻他。蕭墨存心下暗惱,裝作翻身,將背脊對了他,片刻之後,卻又察覺頭髮被一雙手極為輕柔地撫摸,耳邊聽到白析皓低訴道:&ldo;三天,這三天裡,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rdo;這三日可謂盡善盡美,每一天,都有新鮮的去處,新鮮的娛樂,聞所未聞的精緻用具,著實費了一番心思的細節搭配,陪伴之人英俊非凡,玉樹臨風,談吐間又頗風雅,見識不俗,兼之白析皓刻意作出一派體貼溫柔,起居藥食一應不假人手。若蕭墨存是懷春少女,或春閨少婦,被這般丰神如玉的人物如此相待,只怕一顆心早已被其擄獲。更哪堪此人眼底一派含情脈脈,直如春水盪漾,綠波瀲灩,似乎積攢了前生來世的深情,都聚在他眉下眼底。這三日,他們倆人同吃同睡,白析皓果真如他所言,並不強迫他歡愛,即便同睡一榻,也是將他攬入懷中而已。蕭墨存不習慣這種睡姿,往往自行掙脫,可到第二天醒來,仍然被他牢牢抱在懷裡。夜晚如此,白天同遊,此人也是利用了一切機會貼近他,處處小心呵護,恨不得含在嘴裡捧在手上。外人看來,兩人俱是絕佳相貌,見之忘俗,即便同為男子,瞧起來也賞心悅目。兼之白析皓對他行為親密不避下人,遠遠看去,當真一對神仙眷屬,羨煞旁人。只是若有人往前去,則會發現,那抱人的一位固然心醉神迷,滿臉的柔情蜜意,被抱的那位,卻面目冷淡,眼神清明,似乎這一切,均與他無甚關係。如此到了第三日,白析皓漸漸有些焦躁。懷裡的人不可不謂溫良,甚至有些柔順,可那些往日屢試不爽的情人間招數,到了他這,卻如打入一團棉花,毫無用處。白析皓回想自己的言談舉止:他不喜歡被人強迫,自己這幾日何嘗有半點違逆他的意思?他不喜歡被視為寵優伶之流,自己每日伏低作小,差點就像在侍奉一位祖宗。他見識高卓,睿智非凡,自己投其所好,簡直搜刮枯腸來尋樂子討他歡心。這一切,換作以往,再矜持高傲的美人都手到擒來,絕沒有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所適從的。他莫名地懊悔了起來,原以為蕭墨存不過是京城紈絝子弟,就算長得再好,年紀仍尚小,邊防細務、抗旱十三則那樣的東西,沒準是幕僚撰寫,託了他的姓名而已。哪知道一接觸下,才越來越覺得此人驚才絕豔,才越來越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種,無法掙脫。早知如此,又怎能如此託大,只要了三天?每天夜晚,他在燈下看蕭墨存,人美如玉,不可方物,可那清清冷冷的眼神,似乎都在告訴他,你還剩下兩天,你還剩下一天。他誠然沒有抗拒過自己,抱著的時候也不掙扎,除了不習慣相擁而睡,其他時候,即便白析皓想要親吻,這人也沒有皺一下眉頭。但那抗拒的意味卻是無聲無息的,每次白析皓看進他的眼睛,都沒有發現一絲意亂情迷的波瀾,甚至,連一絲好感或悸動都不曾看到。他的沮喪與日俱增,漸漸有種錯覺,似乎這三日恩愛,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滑稽戲,自己入了戲出不來,那人卻一派雲淡風輕,隔岸觀火一般沒有動靜。第三日吃過晌午飯,白析皓照例送蕭墨存回房將歇。這是蕭墨存歷來的習慣,到了這,白析皓又怎捨得讓他消磨精神,故此每日午後半個時辰歇晌雷打不動。這一日醒來,蕭墨存起身卻不見白析皓。他微微鬆了口氣,不由覺得分外自在。只因以往此時,白析皓必伴在身側,睜開眼睛,總能見他如黏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即使那張臉再俊,這麼瞧著別人睡覺,任誰都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白析皓肆意慣了,毫不掩飾眼裡的炙熱和慾望。白析皓一不在,蕭墨存也沒那麼如芒在背,他懶洋洋地縮回錦被當中,破荒想賴一次床。他蹭蹭枕頭,聞著那汀蘭草的香氣,暗想白析皓打的顯然是情感牌,想讓自己樂不思蜀,三日一過,即便回去了,這段回憶卻也再難忘記。有了這個伏筆,白析皓日後就算再纏上自己,自己也不好再冷言冷語,拒人千里之外。這廝明明是極為聰明之人,卻可惜了直視太高,想他蕭墨存,兩世為人,都是錦衣玉食,見慣了場面,最是明白奢靡精緻,也不過過眼雲煙的道理。那白析皓性格固執,怕不會老老實實放自己回去,也不知又會想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