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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來這個時空這麼久,忙著適應身份,忙著抗拒這個身體的命運,忙著生病受傷,從沒過過如三來這麼愜意的生活。一切有人安排打點,細節之處無不體恤入微,就連喝的一杯茶,也是自己習慣了的&ldo;青松霧&rdo;。再加上白析皓不愧神醫頭銜,這幾日接連不斷的施針用藥,身體漸漸地也有了力氣,睡眠上也不再夜短夢頻。只除了那人眼神太過露骨,行為處處親暱令自己無端厭惡外,此三日時光,倒不失為輕鬆愉悅。蕭墨存嘆了口氣,他心底明白,白析皓並不是壞人,他少年成名,享譽天下,自然帶了些放蕩不羈。再加上容貌太好,這一生所遇之人,怕都是爭著搶著要奉承他,久而久之,自然視世間道德清規為糞土。只是,若是在別的事上開罪了蕭墨存,他都能一笑置之,唯獨性事上的強迫侮辱,是蕭墨存的底線,最是令他深惡痛絕,久久不能介懷。白析皓如此待他,蕭墨存也不是沒有所動,但是前事的陰影委實過重,而他所彌補的方式,偏偏又挑了這種類似於討好心愛男寵女伶的,更令蕭墨存無法接受。有好幾次,他都險些脫口而出,想要叱罵白析皓別拿泡馬子的法子來對他,但轉念一想,此人甚為偏執,認定的事情哪裡肯聽肯改,自己就權當陪他演戲,忍耐三日吧。正思忖間,忽聞木門嘎吱一聲被輕輕推開,蕭墨存循聲望去,又驚又喜,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那門外站著的女子俏生生地看向他,眼底全是閃亮的笑意,竟然是令他這幾日掛心不已的錦芳。&ldo;哥,難為妹子擔心得坐立不安,如今一看,你倒好吃好睡的。&rdo;錦芳倚門嗔怪著道。&ldo;錦,錦芳,你怎麼來了?他,他們沒難為你吧。&rdo;蕭墨存顧不上穿鞋,下了床赤腳奔到錦芳身邊,先拉了手細細端詳,見她臉色如常,眉心並無黑氣,眼裡波光流轉,看不出什麼病態,才略微放了心。&ldo;沒有。算不得難為。&rdo;錦芳抿嘴笑笑,道:&ldo;那日醒了後,便在一處房子內,吃用都不算差,只是有人守著門,出不去。又得不到你半點音訊,著急壞了,今日一上來,便有人開門帶我出來見你,我跟著七拐八拐的,才發現,原來跟哥哥你就在同一處宅子裡。&rdo;&ldo;那就好。&rdo;蕭墨存鬆了口氣,道:&ldo;那些奇怪的東西,你可曾吃了什麼?或用了什麼?身體有何異狀?&rdo;錦芳笑著搖頭,還未張嘴,卻聽門外白析皓的聲音無奈地道:&ldo;墨存,我若要下毒用藥,又怎需混入食物?我若要她死,立即就能斃命,又何須拖多幾日,費些柴米錢?&rdo;蕭墨存被人這麼當場揭穿心思,有些赫顏,只拉著錦芳的手,並不理睬。門外轉進白析皓來,一身白衣勝雪,眼神有些受傷,待一瞥到他赤著的雙腳,卻幾步上前,擁著他向椅子上坐,道:&ldo;不知道寒從腳下入麼?你的身子最忌受涼,鞋子呢?&rdo;若平日,蕭墨存則由著他如此親暱,但今日當著錦芳,立即沉了臉,推開他道:&ldo;白神醫,多謝關懷,墨存還不至於弱不禁風到這種地步。&rdo;白析皓身子一頓,低聲道:&ldo;三日,三日尚未完。&rdo;這人聲音中帶了前所未有的乞求意味,令蕭墨存心中一軟,溫言責備道:&ldo;當著我妹子,不必如此。我的鞋在那邊呢。&rdo;白析皓一笑,親自去榻前提了他的鞋,蹲下來,蕭墨存急忙制止道:&ldo;白析皓,我自己來。&rdo;白析皓充耳不聞,將他一隻腳搭在自己腿上,手掌包住他的腳,捂暖另外方替他穿了襪子繫上鞋。他掌心的暖意一路湧了上來,蕭墨存早已臉上燥熱,尷尬萬分,只得抱歉地看向錦芳,卻看到錦芳朝他狹促一笑,做了個鬼臉。蕭墨存只覺此時此刻,自己這張老臉真掛不住了,好不容易,白析皓才穿好了鞋,站了起來,道:&ldo;喝藥的時辰到了,我讓他們端上來。&rdo;蕭墨存點頭,白析皓拉了拉屋內的鈴鐺,立即有僕人端著一個托盤,內裡一個白釉碗內滿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黑色藥汁。白析皓正待接過,蕭墨存忙向錦芳使眼色,錦芳立即款款上前,笑道:&ldo;這伺候人喝藥的事兒呀,就讓奴婢來吧,白神醫不知,我們公子爺最怕苦,回回非要梅花雪片糖送才肯喝呢。&rdo;白析皓住了手,詫異道:&ldo;梅花雪片糖?為何我不知道?&rdo;錦芳笑道:&ldo;這等說出來丟人的事,您如何會得知呢?公子爺他呀,還非得是京城王吉記的梅花雪片糖,別的都不行。您看,他這麼大人了,可不是跟孩子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