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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的。&rdo;白析皓苦笑了一下，低聲道。&ldo;什，什麼？&rdo;&ldo;你從沒有在我面前那麼笑過，也從沒有那樣發脾氣過。人人都道你溫文爾雅，君子如玉，但我卻從來不知，你原來也會奚落別人，會不與人客氣……&rdo;&ldo;我，我是普通人，當然會……&rdo;白析皓痛苦地閉上眼，握緊了拳頭問：&ldo;如此這般，都是因著他嗎？都是因著在他面前，你才這樣率真嗎？&rdo;蕭墨存不知如何作答，他心底深處，也隱約知道，自己待沈慕銳與別人不同。只是一直以為，此人乃穿越以來&ldo;便是你喜歡男子，那人也未必是我，那會是誰，是他，是那個沈慕銳麼？&rdo;白析皓聲音顫抖，如遭重擊，臉色霎時間慘白如雪，倒退一步，愣愣地看著蕭墨存，那眼底有太多的情感，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迫切以及太多的無能為力。蕭墨存嘴唇微張，卻不知從何說起。忽然卻聽到白析皓一陣嗬嗬低笑，笑聲淒涼，令蕭墨存心中痛如刀絞。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白析皓，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即被白析皓一下甩開。白析皓眼神悽然，望向他搖頭道：&ldo;我這一生，自負風流，傷過無數人的心。至今日方知曉，原來傷心這般難受，這是真是報應。&rdo;他慘淡一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ldo;我曾說過，只要你還想回頭喚我，我便要站在能答應你的地方。我不會走，但是，請你現在不要過來，現在不要碰我，不要寬慰我，更不要自責歉疚。我縱使醫術精湛，卻醫不了這心傷之症，請你，真的，現在不要過來。&rdo;他說到後面，已是聲帶哽咽。蕭墨存站在當地，張口卻不知說什麼為好，伸出手，卻不知道做什麼為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傷心欲絕地轉過身去，再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野中。那人身形高瘦，融入夜色中，竟然有種煢煢孑立的孤獨。蕭墨存呆望著他背影消失處，忽覺臉上有溼意，伸手一摸，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竟已淚流滿面。旁邊遞上來一帕俊白的雪蠶絲手帕。蕭墨存接過去，擦擦臉，籲出一口長氣，問道：&ldo;錦芳，我是不是做錯了？&rdo;&ldo;哥哥，依我說，若錯，只錯在不該這個時候挑明。但此事本應如此，再痛，卻也就，只能如此了。&rdo;&ldo;這麼說，我並沒有做錯。那為什麼，我的心卻也這般痛呢？&rdo;蕭墨存啞聲低語。&ldo;壯士斷腕，原就是痛的，卻仍要去做，只因若當斷不斷，則其害無窮啊。&rdo;蕭墨存單手掩面，道：&ldo;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事到臨頭，卻哪那麼容易置身度外？&rdo;他扶住錦芳的胳膊，好一會才緩緩鬆開，深吸了一口氣，道：&ldo;今夜怕是睡不著了，走，替我研墨，我寫幾個字，讓心裡平靜些。&rdo;錦芳秉著燈籠，內裡紅燭高燒，蕭墨存展開一張雪白的生宣，提筆蘸墨，略一沉吟，在上面寫下：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悽慘，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冉冉物華休。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