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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生。&rdo;姚根江缺乏情緒的聲音響起,&ldo;對不起,您有事請儘可能簡短吩咐,我太太這兩天不舒服,我正在給她熬中藥。穆昱宇愣了愣,說:&ldo;老姚,我給你打是公事,你熬藥是私事,你這是公私不分。&ldo;中藥是講究火候和放藥時間的,錯過了藥性就會減弱。&rdo;姚根江一本正經地回答,&ldo;我要繼續給您科普這些常識嗎?穆昱宇沒好氣地說:&ldo;甭跟我廢話了,我想知道最近葉芷瀾那邊的動靜。&ldo;她學精明瞭,最近都單身。&ldo;這可奇怪了,難道你沒將她可能分我一半身家的訊息散播出去?&ldo;有,不少青年才俊信以為真,但葉芷瀾大概得到高人指點,這段期間沒出半點錯,她每天的作息很規律,規律到奇怪的程度。&ldo;怎麼講?&ldo;因為她從來不是這種人。&rdo;姚根江說,&ldo;這點先生您也知道。&ldo;反常必妖。&rdo;穆昱宇冷笑了一下,&ldo;安排幾個狗仔隊,我跟她見見面時讓人偷拍兩張,至於他們該怎麼寫,你心裡有數。&ldo;是。&ldo;老姚,你這樣有意思嗎?&rdo;穆昱宇突然問,&ldo;成天圍著老婆轉,這日子過得真那麼有勁?姚根江的聲音暖了不少,似乎還帶著笑意:&ldo;我覺得挺有意思。穆昱宇沉默了,隨後罵了句:&ldo;沒出息。&ldo;謝謝。穆昱宇掛了電話,又想了想,再次打給林助理,讓他幫自己約葉芷瀾,順帶找個靜僻點的地方,他還沒吩咐完,突然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隨後,書房的門被人敲響,餘嫂的聲音帶著顫抖說:&ldo;先生,出了點事,我需要跟您彙報。穆昱宇皺了眉頭,掛上電話,冷冷地說:&ldo;進來。餘嫂緊繃著臉走進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ldo;先生,我發現原先掛在休憩室的一幅畫被人偷了。穆昱宇想了一會沒想起那是誰的作品,他不喜歡現代抽象畫,看不懂,看著也鬧心。但他記得價格,那是在春季拍賣會上別人拍下來賄賂他的,總價超過一百萬。這筆錢足以讓一個普通人鋌而走險了。穆昱宇直覺認為這個事不簡單,宅子裡最多的就是保全人員,三班輪換,還裝了先進的監測系統,一般賊要偷這個幾乎不可能,高明的賊又不該花大工夫偷這麼不上不下的東西,他盯著餘嫂半響後,淡淡地問:&ldo;你是說有內賊?&ldo;是的,&rdo;餘嫂帶著壓抑的怒氣說。&ldo;找到了?&ldo;找到了。&rdo;餘嫂說,&ldo;東西還在,人我讓他們看起來了。&ldo;報警吧。&rdo;穆昱宇漫不經心地說,&ldo;敢偷東西,就得付出代價。&ldo;可是先生,&rdo;餘嫂猶豫著說,&ldo;警察一來,那個人也就完了,這事說出去也不好聽。而且大家畢竟一場同事,我是想著,咱們把東西追回來,把人開除了就算了,我相信那個人也是一時糊塗而已。&ldo;你倒好心,&rdo;穆昱宇淡淡笑了笑,問:&ldo;誰偷的?&ldo;是,&rdo;餘嫂停了停,低聲說,&ldo;孫福軍。穆昱宇微微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她。&ldo;真是他,我也沒想到,可廚房的人看見他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去休憩室,而且我剛剛帶人過去,畫就在他床底下搜到,&rdo;餘嫂急忙說,&ldo;我問過他了,他承認是他偷的,我還聽說他鄉下的父親生病了住院,是肝癌,治起來得花不少錢,他這麼鋌而走險,也是能理解……穆昱宇皺起眉頭,他想了想問:&ldo;他在哪?&ldo;我已經開除他了。穆昱宇站了起來,瞪著餘嫂,隨後淡淡地說:&ldo;你居然沒問過我就把我的員工開除,你能耐大了你……餘嫂白了臉,顫聲說:&ldo;先生……&ldo;他要還沒出這個大門,就讓他過來,要走了,你就給我把他找回來。偷竊是一種奇特的罪行,似乎可進可退,可圈可點,在道德與法律的雙關中彷彿一個容易被人揉捏的麵糰,它是所有的指認當中最不需要負道德責任的,也是指認者最容易親身參與懲罰的罪行,因為實施懲戒的成本很小,獲得的道德充沛值卻很大。大街上喊打喊殺令人群情洶湧的,針對的多是小偷,哪怕他們犯下的罪行多麼微不足道,但若換個殺人犯招搖過市,恐怕路人皆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