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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笑起來就像個慈祥的老者。然而這個宅子裡滿是十七年前的我不曾見過的森森陰氣。我閉上了眼，回想爹躺在床榻上吸鴉片的樣子。煙霧繚繞中，他的臉，是那樣病態而陌生，一如天天坐在芍藥圃前修剪枝葉的娘。我突然睜開眼，呆呆地看著牆壁，釀出一個計劃……我乘著夜深潛入爹的臥房，在屏風後面聽到爹濃重的吐痰聲。我的印象中，爹是有潔癖的，他從來不會吐痰。當然，他現在吸鴉片……我顧不上想這樣的細節，女子的尖叫聲，重重簾幕，一個女子瘦小的身影在那個老年男子的手爪中掙扎。果然是藍芍。此刻的她，被脫得只剩下兜肚與褻褲。我的突然出現讓那個老男人一口痰上不來就暈了過去。藍芍倒在我懷裡，因羞憤而抽泣。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手忙腳亂地穿好，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說：&ldo;求你，求你去救我娘……&rdo;我把一盆水澆在老男人頭上，稍稍花點兒小手段刑逼，問出了對方竟然是一個長相與父親有幾分相似的乞丐。對方結結巴巴地說是老太太逼他假冒的，從三年前……因此還專門讓他抽鴉片……至於藍芍，也說出了那個毀容的&ldo;瘋女人&rdo;是她娘杜金荷……一直被囚禁在藍宅，三年前被老太太逼得吞了滾油，且被熱油潑了臉。至於原因……藍芍沒有說，只是全身顫抖……我立刻明白過來，拉著她的手只說一句：&ldo;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救出你娘……&rdo;我&ldo;爹&rdo;……我抓著那個老男人的頭髮，打了他幾十個耳光，問他我爹到底去了哪裡。對方哭得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只說不知道，嚇得都尿了褲子。藍芍站在一邊，低著頭一言不發。六、瘋狂的真相臥房內的大亂已經驚動了全宅。所有下人守候在外，娘單獨入內。我問娘爹到底去了哪裡。娘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乾脆回答：&ldo;死了，埋了，就在那片芍藥圃下。&rdo;娘又接著笑著說：&ldo;你娘不是什麼好人，你爹同樣不是什麼好人。你爹一輩子風流好色，當初給你提親，結果看上了兒子喜歡的女人……&rdo;&ldo;本來你爹也是沒機會的。只是那個玉荷不知和哪個男人有了野種，又撞在白石上。當時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rdo;&ldo;當時除了你爹誰都不知道，杜家大小姐又偷偷使了錢買回妹妹的屍首。發現還剩一口氣，硬是救活。然後很快與表哥成親，等著妹妹生下孩子，謊稱是自己的女兒。&rdo;我和藍芍同時看著娘。娘笑著說：&ldo;其實啊，這個水靈靈的藍芍是杜家二小姐的骨肉。&rdo;藍芍怒道：&ldo;你騙人！&rdo;娘大笑：&ldo;你以為自己那個瘋娘是什麼好人？不敢請好的穩婆，害得你親孃為了生你難產死掉，害死了自己親妹妹。那個瘋女人，竟然設計陷害自己的親妹妹，逼表哥強姦了杜家二小姐，讓自己的妹妹再也沒法子嫁給藍家少爺。&rdo;&ldo;這個杜家大小姐和她妹妹一樣，愛煞了我兒！&rdo;我強笑道：&ldo;娘，你不用再編故事了。&rdo;娘嘻嘻笑，拍拍手，立刻有兩個心腹推著捆綁結實的毀容&ldo;瘋女人&rdo;出現在大家面前。娘慢悠悠地說：&ldo;你敢不敢承認害死自己親妹妹的事實？&rdo;瘋女人嘶啞著嗓子：&ldo;這麼多年，我如果不是為了芍兒，怎麼會受你們的控制！豬狗不如的藍家老爺，心如蛇蠍的藍家太太。個個都是道貌岸然，做的事卻是天下最骯髒的。&rdo;&ldo;你們藍老爺，得不到玉荷，就誘使我夫君賭博，害得我們布莊破產，又放了一把大火，燒死了表哥，迫使我們母女成了藍府的奴隸！&rdo;&ldo;他奴役了我那麼多年，等芍兒長到十一歲，又奴役了芍兒……&rdo;藍芍歇斯底里：&ldo;娘，不要再說下去了！&rdo;藍芍蹲在地上抱成一團，歇斯底里地顫抖。杜金荷狂笑：&ldo;你知道真相還叫我娘？我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比藍老爺也好不到哪裡去！&rdo;我不敢置信：&ldo;難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