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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袁牧之說了,會給咱們安排住的地方,但他不肯告訴我具體情況。&rdo;我靠在張家涵的膝蓋上對他說。他照例沒有回答,微微眯著眼睛看天。我跟他說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他回答,只是為了讓他感受有人在跟他說話而已,於是我繼續道:&ldo;我認為這種隱瞞的行為完全沒有意義,只要我願意,他必須告訴我實情。但是他要我答應不能追問這件事,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張家涵,你認識我這麼久,你覺得我有可能有驚喜這種情緒嗎?&rdo;張家涵沒說話。&ldo;驚喜是意志力薄弱的一種表現,它的首先構成因素是驚詫和驚嚇,無論哪一種,我都不允許存在於我的身體內,其次有關於喜悅這種東西,那更是不能確定,沒有標準的一種情緒,我想袁牧之會失望的,因為我既不可能驚,也未必會喜。這兩者都沒有什麼必須存在的意義。&rdo;我仰起頭看他,把下巴擱在他膝蓋上問:&ldo;張家涵,也許我該試著表演驚喜,你說呢?但我不知道驚喜的恰當表現是什麼,真是傷腦筋啊。&rdo;這時,我看見張家涵的嘴角微微翹起,他伸出手,搭在我頭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摩。我笑了起來,拉下他的手,用臉頰蹭蹭他的手掌,低聲說:&ldo;哥哥,快點好起來,教我什麼是驚喜好嗎?你還可以教我很多東西,作為回報,我也會教你很多東西,我們可以定一個互相學習的時間,每天午睡以後怎麼樣?&rdo;他臉上微笑的弧度變大,微笑點燃了他的臉,我端詳著他的表情,輕聲說:&ldo;不過我要吃很好吃的小點心,你要答應給我做,還有巧克力,你要給我買。好嗎?&rdo;張家涵慢慢閉了閉眼,又睜開,似乎在無聲地應承我。我點點頭,心跳得很快,似乎還有一股酸楚感直衝鼻子,我仰起頭,學袁牧之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趴在他膝蓋上重新蹭了蹭。忽然有種奇異的壓迫感侵襲過來,我猛然睜開眼睛,坐直身子,迅速環視了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但這種壓迫感如此真實,我立即反手攥緊張家涵的手腕,貼到他耳邊,壓低聲線說:&ldo;哥哥,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對不對?我知道你能。我現在要你跟往常一樣站起來,然後慢慢走出這裡,走到人多的地方,躲起來不要動,等我去找你……&rdo;他的目光中露出驚恐和無措,我握緊他的手繼續說:&ldo;沒事的,別怕,一切有我,袁牧之很快就會帶人來了,這裡的守衛一出事他就會知道,我瞭解他,他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rdo;我加緊催眠他,嚴厲地說:&ldo;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在我找到你之前別出事,好嗎?能做到嗎?&rdo;張家涵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慢騰騰地離開我。我又躺了一會,等張家涵走遠了,然後我起來,慢騰騰地往病房方向挪去。我的呼吸和緩平穩,心跳不過快,行動的速度契合一個骨傷初愈患者,我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數著自己的腳步,這個時候我忽然有點懷念我的光匕首,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它了,也許它遺失在時間隧道里,也許只是查理幫我收起來。可惜。四周是不尋常的寂靜,並不是我沒遇到人,實際上這所私人醫院的醫生護士病人們仍然照常做他們每天該做的事。我所說的寂靜,指的是一種奇特的心理感覺,比如說我感覺不到袁牧之派來保護我們的保鏢的氣息。往常,我知道他們就在離我不超過二十米的地方,雖然他們通常都嚴守崗位,輕易不現身。能將這些人不做痕跡地除掉,同時又不驚動別的人,可見訓練有素,作戰迅猛,且目標很明顯是我,對我如此執著不惜動用大量專業人士來對付,在我的認知中,除了將我關進地下室的那個神秘組織外,沒有別的了。那麼,終於是忍不住要現身了麼?我在寬大的病服袖子下握緊了拳頭,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今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在身上感覺很暖和。今天是個適合見面的日子,我想。就在此時,在我前方,有兩名護士推著一個男病人過來,那位病人坐在輪椅上,笑容滿面地衝另外一名坐在草地上看書的病人打招呼。&ldo;嗨,勞倫斯先生,今天天氣可真好不是嗎?&rdo;&ldo;是的,親愛的托馬森,今天是個好天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