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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後來，我也想。&rdo;我啞聲說，&ldo;回到這個時空，躺著，不能動，但腦子是清楚的，我不想清醒，我後悔，我想回去看你。&rdo;&ldo;總算，我沒養條白眼狼。&rdo;袁牧之眼中浮上淚光，帶笑問，&ldo;真後悔了？&rdo;我點點頭，凝視著他的臉，這張臉在十幾年的時間裡滄桑粗糲，就像有人拿大鐵錘使勁鑿過，我心裡一疼，將手掌搭在他臉頰上慢慢撫摩。他一言不發，低下頭，方便我觸控他的臉。&ldo;袁牧之，你恨我嗎？&rdo;我問他。&ldo;一開始是有點，恨。&rdo;他點頭，&ldo;恨不得把你抓來，從小放在眼皮底下養大，天天打你屁股，讓你從小學老實。可，我又想要真把你弄過來，大概會捨不得，會比你媽還疼你，大概會給我嬌養出個廢物來也不一定。&rdo;&ldo;洪馨陽，不會因為這個才避開你吧……&rdo;我微笑著問他。&ldo;那我不知道，但是，你媽，是個很有主意的女人。&rdo;袁牧之嘆了口氣說，&ldo;你只說你會給她帶去危險，卻沒說是什麼危險，於是對她來說任何的潛在敵人都該避開，甚至包括我。她後來連洪家都不來往，變著法換地方藏匿行蹤，就算是我也很難找到。只是每年，她會給我發封郵件表示人還活著，有時興致來了，還會給我發點你的照片。&rdo;我揚起眉毛：&ldo;我還有照片？&rdo;&ldo;有，很漂亮，像個小天使。&rdo;袁牧之溫柔地說，&ldo;雖然還小，可我知道那是你。瞪著大大的黑眼睛看鏡頭，充滿好奇和不屑。我一見就樂了，那麼個小屁孩，為什麼會有這麼欠揍的表情？&rdo;&ldo;我一定是不耐煩……&rdo;我緩緩地說，&ldo;你知道，我缺乏耐性。&rdo;&ldo;我知道。&rdo;袁牧之笑著，俯下身親吻我的臉，&ldo;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能一直找下去，這個小屁孩會長大，總有一天會長成我的小冰，只要確鑿無誤地知道這個，我就能一直找下去。&rdo;我用力支起頭，主動拿嘴唇碰了碰他的。袁牧之詫異了一下，隨後高興地笑開了，他仔細地回吻我，用的力氣非常輕柔，和風細雨一樣。我們安靜地吻著對方，吻完後，我們互相朝對方笑。這種笑容很愚蠢，因為簡單而純粹，只是想笑，心裡的土壤像突然溫暖而柔軟了，適合孕育笑，擋也擋不住，只是這麼笑著就覺得無比滿足，像世界上再沒有任何慾望的圓滿能令人如此快樂了。我活了這麼大，頭一次知道，原來快樂是要浸透了痛苦，漫長的等待，絕望的孤獨，然後才能如此令人炫目。可惜我只親了一會就喘不過來，袁牧之幫我順了氣，我說：&ldo;等我好了，我們再來。&rdo;&ldo;等你好了，那就不只是親你這麼簡單。&rdo;&ldo;還有別的事做嗎？&rdo;我問。&ldo;能做的事有很多。&rdo;我忽然想起來，點頭說：&ldo;對，我們可以做愛。&rdo;袁牧之睜大眼睛看我，我奇怪地問：&ldo;難道不是嗎？雖然沉溺慾望是我不屑的，但身體需求是客觀存在的，怎麼，你沒有嗎？&rdo;袁牧之露出我熟悉的被食物噎到的表情。&ldo;奇怪，我明明記得你的性器官站起來時比我的大多了，&rdo;我困惑地問，&ldo;難道隨著年齡增長，那個東西也會萎縮嗎？&rdo;&ldo;閉嘴吧小王八蛋，&rdo;他無可奈何地上來堵住我的嘴，狠狠啃了一會才說，&ldo;等著，總有一天我讓你知道它會不會萎縮！&rdo;這次發燒過後我的身體慢慢好轉，張家涵的情況也出現了令人欣慰的變化。事實證明，我不去插手他的治療是對的，因為詹姆斯在這方面比我在行，我所用的方式是推倒重建，但這個過程千辛萬苦，有一方面出錯便有可能滿盤皆輸。但是詹姆斯用抽絲剝繭的方法，慢慢地給張家涵進行心理重建，其實也更適合他的狀況。一個月後，我的骨頭基本癒合，能不靠人攙扶自己慢慢在庭院中散步，而張家涵也能夠跟我一塊在庭院裡曬太陽，我靠在他膝蓋上睡覺的時候，有時候他也會一下一下輕柔地撫摩我的頭髮。我知道他在慢慢地重新學習眷戀生活，我跟詹姆斯難得取得一致，我們都同意現在要做的，就是增加這種眷戀的砝碼。這所私人醫院地處郊外，風景幽雅，戶外處處有十九世紀時歐洲風靡東方藝術時留下的痕跡，所有花卉盆景及水流鵝卵石均仿照日本京都庭院，雖然在我看來毫無必要，但也不得不承認置身其中散步曬太陽還是有點禪意。張家涵穿寬大的白色衣服份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