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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風一顆心不斷下沉,他問:&ldo;那,你理解的愛是什麼?&rdo;黎簫嘆了口氣,轉過頭去,說:&ldo;臨風,麻煩你過去把那個林先生請進來吧,天寒地凍的,他在外面站得夠久了。&rdo;林正浩此刻就坐在他們對面,兩手捧著咖啡杯取暖,再有氣勢,再講究風度的男子,在外面吹了幾小時的寒風后,終於還是憋不住對溫暖的渴望。他自進來後,眼睛裡燃燒著一種炙熱的東西,在環顧四周,看不到想看的人後,那種炙熱迅速消退,留下一片難以掩飾的失落。&ldo;別找了,周子璋不會見你的。&rdo;黎簫說,想了想,又補充:&ldo;事實上,他誰也不見,自昨天后,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rdo;林正浩垂了頭,凝望著杯子裡咖啡與牛奶糅合而成的漩渦,半響,才低低地說:&ldo;真是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了,他還是不願意見我。&rdo;黎簫冷冷地瞅著他,扶了扶鏡片說:&ldo;有些事情,怕是終生都不可能遺忘的。&rdo;江臨風坐在黎簫身旁,此時聽見了這句話,忍不住想握住黎簫放置在膝蓋上的手,被黎簫一下打掉。林正浩苦笑著,遲疑了一下,問:&ldo;他,過得還好嗎?&rdo;&ldo;過得非常好。&rdo;黎簫狠狠地瞪著他,咬牙說:&ldo;這裡人人都喜歡他,敬重他,附近的師奶們愛買他做的點心,小孩們喜歡聽他講故事,學生們最喜歡周老師給他們補習功課,愛慕他的女人從十四歲到四十歲,可以排滿整條街。他在這裡,做人做得不知有多開心,遠遠好過給人做狗,做奴隸,做玩偶,還要時時刻刻提防主人不高興!&rdo;林正浩猛地抬頭,盯著黎簫說:&ldo;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給他的都是最好的,我是真心實意來對待他,我……&rdo;&ldo;那麼他怎麼會離開你呢?&rdo;黎簫尖刻地,幾乎義憤填膺地反駁:&ldo;我是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當我撿到周子璋的時候,他就像路邊一條沒人理睬的野狗,毫無生趣,遍體鱗傷,在醫院足足躺了兩三個月,直到現在每逢陰雨天氣,他的關節還會作痛,他的氣管一定會發炎!我確實不知道你們的事,可我知道,他昨天看見你,就像看到最可怕的夢魘一樣!就這樣你還敢說你對他好?周子璋那麼善良溫柔的人,平日裡別人對他但凡好一分,他恨不得拿十分來還,他對你避之唯恐不及,就這樣,你還能厚顏無恥說你對他好!&rdo;黎簫一口氣說完,尤自氣得胸口起伏,江臨風一邊手按在他背部撫慰他,一邊深深地看著他,濃墨般的眼睛裡翻滾著未知的情緒。林正浩臉色變得蒼白,嘴唇發抖,失神地問:&ldo;他,他受過傷,怎麼,怎麼會這樣……&rdo;黎簫眉頭一皺,正想再罵眼前這個男人,江臨風一把按住了他,悄悄說:&ldo;簫簫,別激動,罵人的話先這樣吧,接下來交給我。&rdo;黎簫看了他一樣,終於不情不願地閉了嘴,悶悶靠回靠墊。江臨風微微一笑,對林正浩說:&ldo;林總,我家簫簫就是孩子脾氣,認定周子璋是好人,一心護著他,對您失敬了,您別往心裡去。不過他的話雖然難聽,可有些意思在裡邊。男人嘛,尤其是咱們這樣的,身邊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即便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也不大放得下架子身份去對待,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誤會。不過,我倒覺得,反正事情已經做了,與其後悔,還不如尋思怎麼補救,不要錯上加錯才好,您說呢?&rdo;林正浩還停留在周子璋曾受過重傷的驚愕與悔恨中,此時茫然地問:&ldo;補救,怎麼補救?我要怎麼做,子璋才會肯見我?&rdo;&ldo;很簡單啊,您別再幹招周子璋恨的事了。您看,周子璋好不容易在這裡重新振作,還得到大家的認可和喜歡,您現在突然以收回這裡的房子來要挾他,不是把你們之間最後一點情份都消耗乾淨嗎?您縱橫商海,表現出來的雄才偉略那都是鄙人佩服的,怎麼到了這情場上,倒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明擺著虧本的買賣呢?&rdo;林正浩眼睛裡亮起一簇火,放下咖啡杯說:&ldo;好,我把這送給他都行,只有他見我。&rdo;&ldo;周老師不會見你的。&rdo;黎簫大聲說。&ldo;那麼,我就把這改裝成辦公室、倉庫、店鋪,哪怕什麼都不做,放著發黴都行。&rdo;林正浩微微笑著,語氣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