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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進入的時候流下眼淚,我流著淚坐在他身上動,我摟著他的脖子,在大力的撞擊中淚流滿面。彷彿體內淤積已久的壓抑,不為人知的孤獨,不肯承認的痛苦,這個時候都被他排擠出來。他進入的,不僅是器官,我們所做的這件事,也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我們就如孤獨已久的兩株植物,驟然纏繞,感知來自對方的體溫和質感,這一瞬間只覺得不敢相信,然後是無法抑制的貪婪索求。我想起張旭冉這個女人迄今為止的人生,我在閉著眼感受一個男人的體溫時清楚地看到她的成長,我在腦子見到她如何從怯生生的孩童成長為獨自一人的少女,她一直獨自一人,哪怕她身邊看似有個男孩陪伴著,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獨自一人。我看到她那麼努力地活著,高高興興地衝每個人笑,一個人漂洋過海,一個人在停屍房裡因為壓力和被異國同學排斥而哭泣,我看到她多少次擦了眼淚轉身又笑得若無其事,在電郵上給未婚夫寫斟詞琢句,報喜不報憂的信。她從來都是一個人,直到現在,她身邊終於有了另一個人陪著。在他撞擊的韻律中我嗚咽出聲,他停了下來,緊緊地抱著我,就著兩人相連的姿勢將我擁入懷中。我在他懷裡肆意哭了起來,無法抑制地痛哭流涕,在任何時候我都沒當著人這麼哭過,甚至孟冬出軌的時候,他死的時候,我都不曾當著人這麼哭過。但全部壓抑著的情緒在此時此刻由他開啟,傾瀉而出。我一邊嗚咽一邊說:&ldo;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我控制不住……&rdo;&ldo;沒事,哭吧,&rdo;他吻著我的淚水,柔聲說,&ldo;我在這沒關係,哭吧。&rdo;我邊哭邊說:&ldo;但,但是我,我還想繼續做……&rdo;他微笑了,眼裡閃著寵溺的光,啞聲說:&ldo;好,如你所願。&rdo;他把我放平,俯身而下,緩緩進入,我哽咽說:&ldo;用力點,別跟沒吃飯似的……&rdo;他臉色一凜,怒氣十足地說:&ldo;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rdo;後來我果然後悔不迭,事實證明,傅一睿果然是個衣冠禽獸,我遲鈍地在事後才醒悟到,這傢伙平時穿著衣服不覺得,脫下衣服肌肉勻稱結實,根本不是一個長年呆書案和手術檯的醫生該擁有的。他肯定定時有健身,而且還頗有成效那種,這麼好的體力,難怪動手術站七八個小時都沒問題。我居然不自量力去挑戰他的權威,這把老骨頭都不知道被翻來覆去折騰了多少次,現在連抬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傅一睿躊躇滿志地起身弄乾淨自己,又扶我起來將我弄乾淨。等我扶著腰慢騰騰回臥室時,他已換好床單,過來帶著笑意抱起我放到床上。&ldo;餓不餓?&rdo;他不說還好,我立即想起冷掉的牛扒和才吃了一口的濃湯,立即說:&ldo;餓啊。&rdo;他吻了吻我說:&ldo;我去給你弄吃的。&rdo;他在床上給我支了一張小桌子,不一會便將加熱過的牛扒和濃湯端過來。雖然肉質現在吃起來老了,但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沒工夫計較那麼多。我這邊狼吞虎嚥,他靜悄悄地端坐在床邊看著我欲言又止。&ldo;幹嘛?&rdo;我嚥下一口東西,咬著西蘭花含糊地問,&ldo;你怕我對你不負責啊?&rdo;傅一睿一愣,隨即板著臉說:&ldo;胡扯什麼?這句話該我說,張旭冉,你怕我對你不負責啊?&rdo;&ldo;怕什麼?&rdo;我舔舔嘴唇,&ldo;單身男女,互相慰藉而已,我才不……&rdo;傅一睿臉罩寒霜,低喝說:&ldo;有膽子繼續說!&rdo;我縮縮脖子,訕笑說:&ldo;開玩笑而已,呵呵。&rdo;他拿起餐巾,替我擦嘴說:&ldo;往後你是我的人了,知道嗎?&rdo;&ldo;啊?&rdo;我愣住,&ldo;傅一睿,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主任級醫生,你這什麼封建觀念呢……&rdo;&ldo;封建就封建,你有意見?&rdo;&ldo;有。&rdo;我小聲地說,&ldo;你明知道這種話聽可笑的。&rdo;他手一頓,放下餐巾說:&ldo;好吧,確實挺可笑,不過我有點希望它能成真。&rdo;&ldo;咱們是獨立平等的個體,少來了……&rdo;&ldo;我知道,&rdo;他嘆息說,&ldo;可你不知道,我等剛剛那樣等了多久。&rdo;我靜默了,忽然想到一點,抬頭罵:&ldo;傅一睿,你看到我就只想這件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