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2 頁)
&ldo;老年人也是有娛樂的,所以你真的跟烏茲羅克大人鬧彆扭了嗎?&rdo;&ldo;……&rdo;黑髮年輕人沉默片刻,幾秒後,他彷彿忽然失去了繼續下棋的興趣,將夾在指尖的黑色騎士隨手一扔,續而彷彿嘲諷一般勾起唇角,緩緩道‐‐&ldo;我和他有什麼彆扭好鬧的。&rdo;&ldo;那怎麼……&rdo;&ldo;只不過忽然決定,老死不相往來了而已。&rdo;&ldo;……&rdo;愛下棋的老頭聽到這麼個驚人的回答,猛地掀起眼皮子瞅向黑髮年輕人‐‐然而,他卻發現這會兒後者看上去意外的平靜,沒有怒氣沖天,沒有滿臉疲倦,更加沒有比想象中更加精彩的梨花帶雨,老頭失望地發現,此時坐在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刻薄且淡定的,就彷彿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那樣,只是突然毫無預兆地決定要跟烏茲羅克老死不相往來而這其中沒有任何其他原因似的。愛下棋的老頭怔愣片刻,隨後,他拿起放在手邊的那個洋娃娃,摸了摸那個洋娃娃的頭,嘟囔著用自言自語的音量說:&ldo;夫人,我果然老了,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看不懂年輕人的世界。&rdo;他噓噓叨叨了一會兒。等到他抬起頭時,他這才發現,原本坐在他對面沙發裡的那個黑髮年輕人已經不見了,只有沙發上留下的被坐過的痕跡在默默地說明,剛才確實有那麼一個人坐在那裡,跟他說話。而此時此刻,羅修已經獨自離開溫暖的公共休息室,在冰涼的走廊上走出很遠了。他漫無目的地在浮屠羅門的建築中閒晃了一會兒,並在這個過程中認真地思考了一個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在逃避考慮的問題: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漫無目的不自覺地散步&ldo;散&rdo;到烏茲羅克的辦公室門前,沒有站在那扇門後全程聽完那些個他不應該聽到的話,現在,他是不是還被矇在鼓裡,開開心心地維持著他一開始抱有的&ldo;全世界只有烏茲羅克是好人&rdo;這樣……完全不切實際,且荒唐可笑的錯誤想法。擺在他面前的只會是兩個結果‐‐始終不知道真相,那麼此時的他雖然可能是愚蠢的,甚至是愚蠢地生活在虛假的假象中,但是毫無疑問,在別人特意建造並小心維護的假象下,他的生活會是安穩甚至幸福的。與之相對應的,現在的他知道了真相,不再是愚蠢的那一個,然而不幸的是伴隨著脫離&ldo;愚蠢&rdo;行列,他轉頭便光榮地加入了&ldo;伐開心&rdo;的隊伍。羅修有些矛盾。現在他終於相信以前人家說得某句話搞不好真的無比正確:有些事情不要刨根究底,不知道真相,反而才會比較幸福。此時此刻,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淒涼地吹著冷風的他其實就是應徵這句話最好的、活生生的例子。曾經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幻想自己擁有愛自己卻因為陰陽相隔迫不得已與他分離的父母;他幻想是正義的戰士來到瘋人院剷除惡魔;他幻想自己遇到了一個從頭髮完美到腳趾甲的完美男人‐‐那個時候,他的生活中充滿了前進的動力,在尋找真相的道路上,他毫不猶豫,勇往直前。而現在,他終於一條路走到黑,一路腥風血雨殺到了追尋真相的道路的盡頭。他興高采烈地開啟那最後的寶箱。然後他發現他的母親還活著,只是自己活得挺開心完全不想屌他;他不是什麼正義的化身而是一個擁有著惡魔的名字搞不好真的就是惡魔的人的替身;他以為的那個完美的男人,與那幾場醒不來的噩夢之中出現過的最惡劣的男人,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他深深的討厭這又熱愛著的男人,喜歡的是他原本作為惡魔的那個身份,叫什麼來著?……薩麥爾……至於&ldo;羅修&rdo;麼,就是一討人嫌的路人‐‐原本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只不過他以&ldo;羅修&rdo;的身份在夢境中跟這個男人做愛,回到現實以後,還他媽從頭到尾以為他們是兩個人,哪怕是他們長得一樣,聲音一樣,連那玩意的尺寸都驚人的相似,直到知道真相前,他還是傻乎乎地對此沒有擁有過半絲懷疑,他甚至因此而心懷愧疚,幾乎是半主動地邀請男人又做了一次。然後整件事似乎就跟他&ldo;羅修&rdo;有了那麼一星半點的關係。至於有多少……他也說不準。可能就是從一個正面鏡頭都沒有的龍套升級成了擁有一倆句臺詞的路人甲這個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