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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考慮要不要將自己的話說出來,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卻冷不丁地聽見從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那邊飄來一句:&ldo;想說什麼,就說。&rdo;瑪門一驚,一截菸灰掉到了手指上,他也顧不得燙,只是微微瞪大眼:&ldo;……你用讀心術?&rdo;男人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ldo;你都寫臉上了。&rdo;瑪門將手中的菸屁股彈進手邊的精緻菸灰缸中,滿臉警惕:&ldo;……我早就已經過了受監護的年齡,你要是隨便再對我使用讀心術,我搞不好會去秘書官那裡告你喔。&rdo;&ldo;法律都是我定的,你拿什麼告我?&rdo;男人不以為然道,&ldo;想說什麼快說,不說就滾。&rdo;&ldo;……我想說啊,&rdo;瑪門拖長了語調,一邊說著一邊在沙發上動了動自己的屁股,試圖以此來釋放自己的不安,他舔了舔掩飾在唇瓣下的犬牙,有些緊張了看了男人一眼,最後咬咬牙,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說,&ldo;我想說的是,陛下,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在意得太多?&rdo;男人皺起眉:&ldo;什麼意思?&rdo;&ldo;……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好像變得有點束手束腳的,先是在地下室阻止我把老爸帶回地獄,就差一步耶,然後,又在皇宮裡故意隔著門說話透露給他聽,讓他主動脫離夢境回到現實,本來,我們都準備可以直接在夢境中把他帶走了的。&rdo;瑪門說,&ldo;……結果你一直在很矛盾地在自我充當攪屎‐‐嗯,自我妨礙,後來又產生了等我老爸的人類軀體自然死亡再回收他這種荒唐想法……&rdo;&ldo;我只是不想他醒過來以後再生我的氣。&rdo;&ldo;……問題是,他又不一定記得自己在人間的事情,作為人類和作為魔族的記憶搞不好是被完全分開的,要清除這些記憶好像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吧?&rdo;&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瑪門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張視死如歸臉道:&ldo;陛下,你這樣認真準備和一個人類談情說愛的模樣有點嚇人。&rdo;&ldo;……&rdo;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動作微微一僵。他轉過頭,用古怪的眼神瞥了紅毛一眼。再開口說話時,那語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確定:&ldo;我們都知道他們是一個人。&rdo;&ldo;在恢復記憶以前,對於羅修來說,大概不是這樣的,他現在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普通人類,而你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紅衣主教,你們在進行戀愛關係,就這麼簡單而已。&rdo;瑪門站了起來,他收起來了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難得嚴肅正經地說,&ldo;陛下,你知道連續幾日,浮屠羅門上空永遠籠罩著一沉厚厚的烏雲,就好像現實世界也被羅修的夢境之中那永遠迎不來春天的仙境傳染上了什麼怪病,眼瞧著似乎要暖和下來的天氣又被打回原形,烏壓壓的天空總是不分時候地飄下起鵝毛大雪,下了一會兒又毫無徵兆地停下……人們不得不將已經洗乾淨準備放入櫃子深處來年再拿出來用的厚襪子以及被窩重新抱出來裹在身上,已經連續幾日沒看見往浮屠羅門裡拉柴的馬車噠噠的馬蹄聲也重新在院子門前響起……氣象臺爭對這樣的奇怪現象作出解釋,說是德國被一股名字不太好記的寒流入侵,因此整個國家將會迎來二十年來最嚴冷的、為期最長時間的嚴冬,氣象節目的最後,溫柔的氣象員姐姐沒忘記提醒人們提前為這漫長的冬季作為心理以及物資上的準備。寒冷的天氣並沒有給這個國家的人們帶來任何的影響‐‐而事實上,就連氣象臺本身似乎也並不認為這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如果情況真的很嚴重,那麼這件事反而不會這樣堂而皇之地就在誰都能收聽得到的廣播頻道里宣佈出來。人們都知道,嚴冬總有一天會過去,春天遲早都會到來。因此,他們並不會因此而感到驚慌失措。這就是身為人類的尿性所在‐‐對於他們一早就有把握的事情,他們永遠都會顯得不急不慢彷彿勝券在握;只有在他們發現自己對事態失去掌控的時候,他們才會表現出除卻那些令人討厭的盲目自信之外的其他情緒,比如迷茫,比如驚慌,比如如同患上了瞬間失語症似的長期沉默。逃避,這是他們對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