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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到天黑才過來,過來看了那孩子一眼就說:“準備後事吧。”李婆子啊的一聲就嚷出來了,荷花倒是給大夫倒了杯茶,又說了幾句好聽話,求那大夫救命,大夫才過來似模似樣的看了看,又叫人拿水來給他擦洗,擦掉血汙之後,大夫坐下嘆了口氣道:“這是怎麼搞的?趕緊叫你們家大人過來吧,我瞧你們也不是能做得了主的。這位小爺可是瞧著不好啊。”李婆子這才傻了眼,她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才敢拖這麼長時候,想著等段浩方過來了好告那傻子和荷花一狀。她聽寶貴說過段家新宅那邊不要太多下人侍候,她就想要是等人過來接,說不準就會把荷花接去把她留下,荷花不是二奶奶家的人嗎?她年紀又大,二奶奶必定還是想要自己人過去的。她本來就把小少爺教的只聽自己的話,見出了這件事就想幹脆趁這個機會把這兩個都給擠下去是最好的!這楊明月生的孩子本來就不吉利,以前段章氏旁邊的婆子說過兩句什麼,她雖然沒聽實在,可也知道這孩子不得段章氏的喜歡,雖然那邊有老太太可能還會掂記著這個孩子,到底是她們楊家人生的,不過一聽是個傻子,再一聽還傷了人,那也許就不會接他過去了。剛才她聽得出來那大夫在拿架子才不著急,這一聽覺得意思不對,一邊想那架子也就四五層,上面的盆又大多是空的,她瞧著就像磕著頭了,不會怎麼樣啊,瞧著血流得嚇人,應該不要緊才對。她嚇得一張臉青青白白的過去細問大夫,大夫指著那孩子搖頭說:“瞧瞧,這條腿折了,這條胳膊折了,看著倒似也磕著頭了,怎麼傷成了這樣?”李婆子立刻就跪下抓著大夫求他救救這孩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大夫開了藥方子,搖頭說:“先吃兩劑,看看能不能醒過來吧,這人暈著也不好診治。”李婆子這邊求大夫一定要救救她的小少爺,那邊讓荷花趕緊出去找人給段浩方送信,她則又跑到柴房去把傻孩子又給打了一頓。荷花不敢去找王家人,她有些怕讓那王家人看出個什麼來,轉到後頭找了一個無事的閒漢,拿了自己的私房錢給他,請他到段家去送信,又說到了那邊還會有人給他錢。她刻意說得含糊,只是說小少爺受了傷。閒漢見她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身上穿的卻不像窮人家的人,梳的又是婦人頭,他聽說過前面街上的段家舊宅,雖然那宅裡的人平常都不出門,街坊四鄰都不怎麼知道宅子裡的事,只知道以前那裡住著戶家裡有錢開鋪子的商人,後來一家子都搬走了,也不知道現在住在那裡的是誰。閒漢平常沒個活幹,自然也沒什麼進項,家裡是除了他一個活物,連只老鼠都養不活的。他攥著荷花給他的十幾個錢,嘬牙問:“我替你跑這一趟,一準有錢拿?你可別蒙你爺爺!”荷花長著一副老實相,又規規矩矩給他蹲了個福,說去了我們家爺一定賞你錢!閒漢這才回身收拾了點東西說:“那我就替你跑這一趟!”荷花趕緊謝他,領到他到段家舊宅的後門,她把後院裡栓著的那條平常看門老頭用來擔柴買菜買米的驢給牽了出來,又拿了條破褥子搭在驢背上,讓閒漢騎著走,閒漢也不再耽誤,騎上驢甩了鞭子就往荷花給他指的路去。統共就一條大路,是做布商賣買的段家,找段家二爺段浩方。荷花細細的交待了他好幾遍,讓他記住了,才看著他走。她站在那裡看到沒了人影才回去,見大夫仍在,李婆子正在等她,見她過來就讓她跟著大夫回去拿藥回來。荷花跟著大夫走,路上又問這孩子的傷要不要緊,大夫瞟了她一眼涼涼道:“要緊,不要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荷花還想再說,大夫冷言道:“你們拖了這麼些功夫才請大夫,我過去的時候孩子身上的血還沒擦呢!就這麼讓他渾身髒汙的躺在光板床上,連個被子都不知道蓋!你娘嚎得倒是響,就是不見掉淚,你這會兒過來問我要不要緊,我看你也不是真心的!少在我這裡裝!”大夫甩袖子走快兩步不肯理她,她也不敢再多說。回到藥店裡,大夫讓人抓藥,他交待荷花這藥怎麼煎,什麼時候喂,一天喝幾次,有什麼忌諱的都說得清清楚楚。荷花謝了他拿了藥走,大夫讓人趕緊關門睡覺,遠遠的荷花聽見店裡的小工問大夫:“那一家人得了什麼急病?”大夫啐道:“急病?該急的時候不急,拖到急了才急!活該他們就是!”閒漢花了五天才趕到段家新宅,累得險些斷了氣。他在段家新宅那裡叫門,差點連驢都沒辦法自己下來,還是段家下人把他扶下來餵了兩口水他才緩過來。段家自從老太爺好名聲,這上上下下的也都願意做出一副善心模樣來。見這人累倒在門前就趕緊救,卻不肯讓他進去,只讓他坐在屋外臺階上,四五個人圍著噓寒問暖,這個說怕是趕路趕累了,那個說趕緊去拿水,又有人問餓不餓,再有人說趕緊去端碗麵條還是拿兩個饅頭來,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