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1/3 頁)
你是被腹中難以忍受的飢餓感喚醒的。
來自另一個靈魂情緒上的拉扯與瀕臨窒息死的經歷,終究叫你沒辦法再維持清醒,從中半途就昏迷了過去。
醒來時周遭已不再是血腥氣瀰漫與散落一地可怖殘肢的薔薇花園,你側躺在一處柔軟的真皮沙發中,它那血一般的鮮紅顏色叫你小幅度微微打了一個激靈。
赤果的足尖踩上兔毛絨織就的厚毯,與之溫暖柔軟令人安心觸感截然相反的,踝部金屬冰冷的桎梏將你從半夢半醒之時分不清自己在何處的那種恍惚感拉回現實。
是了……這裡並非“現實”,最起碼在你認知之中不是。
你目前身處在一款瘋狂的遊戲中,身處被吸血鬼禁足的陰森古堡,這裡有著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觸手怪物,還有那些令你的無比畏懼的毫無靈魂的傀儡。
真是糟糕透了。
“你醒了?”
一聲溫和的問詢,隨之而來的是杯底輕觸托盤的輕響。
你本能緊張起來,雙手揪握著胸前垂落往下的鎖鏈,不安地看往聲源。
眉眼溫潤的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扶手椅上,同樣鮮紅的顏色刺激著你的脆弱的神經叫你條件反射地讓視線避開。
強迫自己盯視著細鏈與小腿間可以窺見的地毯,你儘量不去想被那隻戴著雪白色手套的纖細手指所託住的杯中,鮮紅色的液體究竟是紅茶亦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也許是誤將你膽怯狀態下的沉默不語理解成了賭氣,擱置下茶杯的奧克特普斯腳步聲約等於無地接近。
在你的視角,你就感覺好像一陣黑色的陰風幽幽飄至跟前,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開始感到寒冷。
也因此,當男人習慣性地伸出手捧起你的髮絲掌心摩挲著觸碰臉頰時,你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使你避開了他的碰觸,臉頰扭轉向一邊。
剛做完這個動作你就後悔了……
白皙脖頸面板被留下的紅痕尚且未消,甚至那份被壓緊收縮的、喉管與骨骼被擠壓得咯吱咯吱令人頭皮發麻的痛楚仍就能被輕易回想。
就在你以為“糟了”,儘量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即將面對怪物不留情面的再次摧殘時,與想象中作出截然相反舉動的男人只像哄慰生悶氣的小貓般,用著縱容又溫和的語氣,探頭過來觀察你。
“還在生氣麼?”
“……”
你短暫地茫然了一瞬。
念過一點書的腦子立馬使你理解了對方目前的情緒。
他似乎心情不錯……為什麼?
因為狼少年的死去,因為他是可以將你從她身邊奪走的唯一變數。
他死去了,月圓之夜的力量也無法衝破防衛、作為你的騎士將你從這裡帶走,其他人便再不可能。
除了他,那個給你……又或者說給克莉塔帶來並不是什麼美好童年記憶的村莊,在那個村子裡,包括親生父母在內再無人在意你。
你是多麼地可憐,這份恰到好處的可憐自然對於奧克特普斯來說無意擁有著毒藥般難以抵禦的魅惑力。
失去了最後一個連線外界的聯絡,你終於可以像是一隻真正的金絲雀、籠中的小鳥,收攏著翅膀永遠被他佔有在掌心、揉捏在指尖,任憑顫抖的胸膛中如何傳來哀悽的雀鳴與瑟縮的啼叫,也再無濟於事。
也因此,在這種狀況下,認為將你完全掌控的他不介意對你更加縱容些。
透過這點的啟發,你似乎窺見到了某一縷極其微弱的可能性。
似乎逃出去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上過一點學的你知道,有個名詞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沒錯,你只要表現成那樣,並讓他相信你的確是這樣就好了。
今天他能比先前進步一點點容忍你的“小脾氣”,當他真正把你當成可憐又完全順從的“人偶”,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會願意摘掉你脖頸禁錮囚犯一般的鎖鏈,再之後甚至願意帶你出門。
而只要到了外面……
成功逃跑機率將會無限放大。
到那時候,沒準你將迎來真正的自由,又或者再理想的狀態,遊戲的通關,迴歸於現實。
想著反正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為了不被悽慘地永久受困在這裡,你決定勇敢些,為自己爭取哪怕一線的生機。
就算是違背自己本意的行動,退一萬步來說也只是非真實的虛擬遊戲,這麼一想便無所謂了起來,只是逢場作戲。
於是你從這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