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執長劍審疑犯道人出誑語下蠱毒(第1/2 頁)
驚詫之際,江連鏡忘了行禮。
其實就算沒忘,他也不太樂意給穆歸衡行禮。
好在穆歸衡同情他所受的“苦楚”
,壓根就沒想要受之一禮。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他說。
江御暮點頭應了聲好,扶著江連鏡走出屋門,尚未走出多遠,就聽身後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音。
她心道不好,回身一看,竟是穆歸衡拔出佩劍,直直指向費紅英心口。
江連鏡大驚,險些衝出去阻攔,卻被江御暮死死拖住了胳膊。
“別添亂。”
她低聲說,“靜觀其變吧。”
她知道穆歸衡一直在懷疑費紅英,卻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動手。
不過,現在若站在他的立場上想想,此時費紅英根基未深,是最佳的動手時機;此地偏僻無人,也是最佳的出手地點。
幸而穆歸衡沒有貿然刺下長劍,有些事,他要先確認自己的猜想無誤,才能心安理得地動手。
費紅英還以為穆歸衡又在試探自己是否真的眼盲,縱然心裡緊張,也不能表現出來。
卻沒想到,穆歸衡開口便問:“你是安王的人吧?”
夜晚昏暗無光,費紅英眼前又蒙著飛綃,看不清江御暮的表情和微小的動作,無法藉此獲得下一步行動的提示。
無法,她只得裝傻:“安王?貧道與他並無來往,太子殿下何出此問?”
穆歸衡絲毫不相信這番說辭,冷冷道:“今日上午,你燒掉的那張符紙上的確寫著幾個字,不過只是一句律詩,並非江連鏡的生辰八字。
此外,江姑娘寫字用的不過是雞血,而非她的指尖血。
可見,此符與廢紙無異,你卻用它‘算’出了江連鏡的下落,難道不可疑嗎?”
費紅英飛速思考著——既然江御暮當時囑咐她“別戳穿”
,就說明她是故意想讓穆歸衡看出破綻。
那麼,也許所謂“飛鴻影是安王的人”
的指控,也是他在她引導下做出的。
如此想來,費紅英現在要做的就是露出更多“馬腳”
,徹底坐實這個說法。
“貧道……是因為……”
她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愈發顯得可疑。
穆歸衡上前半步,劍尖離她心口更近,接著說道:“還有,既然穆歸禮將人質綁來囚禁在此,為何不派人看守?難道不是等著你帶人來救,好為你謀一份功勞麼!”
費紅英聞言並未反駁,遲遲不作聲。
穆歸衡心中仿若巨石落地,篤定道:“連狡辯都放棄了麼?看來,本宮並沒有冤枉你啊。”
江御暮見縫插針,從費紅英身後繞過,附和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行動間,她在穆歸衡的視覺盲區放緩腳步,不著痕跡地在費紅英腰後輕輕一按。
這是提示嗎?一定是的。
費紅英細細思索起來——
江御暮按下的穴位名曰“命門”
,究竟有何玄機?
她尚未想出答案,又聽江御暮咬牙切齒道:“安王能把江連鏡折磨成這樣,想必背後也少不了你的手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句話,費紅英曾在什麼時候聽過?
大約是七八年前,她們還是孩子的時候。
是誰說的這句話?
這種略帶責怪的語氣,定然是長輩所說。
是了,是了!
她娘費杏林曾說過:“御暮能把江連鏡嚇成這樣,想必背後也少不了你的手筆吧!”
那是怎麼一回事來著?她們如何合謀,嚇到了他?
命門穴……命門穴……
費紅英心念微動,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年少往事躍入腦海。
某日,她跟孃親一起給人看病,見那人臉上生有奇異的花紋,便十分好奇。
後來問了孃親才知,那人是受了黥面之刑,臉上被刻了標記。
彼時費紅英學醫學得頭疼,偶爾往偏門裡鑽研鑽研,倒能放鬆不少。
黥面?有趣,想學。
說幹就幹,費紅英毫不含糊,立刻開始研究。
起初只用豬皮試手,後來技藝漸漸嫻熟,她便在自己的小臂內側刺了一隻飛鴻。
因怕母親責罵,費紅英不敢給她展示自己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