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移棋改計劃江連鏡冷語拒稀客(第1/3 頁)
寧問歸說是去拜訪江淮照,其實二人並不相熟,沒有太多話題可聊。
若要談及近日的計劃,又得等江御暮回府才能開始。
見了面之後,二人關起門來就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半晌,江淮照率先憋出來一個問句:“公主殿下身體可好?”
“一切都好。”
寧問歸答完,又順著他的話茬繼續問,“小殿下呢?也一切都好麼?”
小殿下指的自然是江御暮,雖然她出生沒多久,得月國便不復存焉,但長公主的部下們仍舊稱她一句“小殿下”
。
“都好,都好。”
江淮照實在想不出更長的答案了,只能把一個詞重複兩遍。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寧問歸有點如坐針氈了。
明明是假女婿,卻比拜訪真老丈人更不自在。
努力思索過後,他也只想出來一個乾巴巴的新話題:“侯爺您身體還好吧?”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問竟引來了江淮照的感慨。
“已經許久沒有人稱我一聲‘侯爺’了。”
他長嘆道。
江淮照曾是得月國先太后親封的忠勇侯,可是在絕大多數故國遺民的心中,他卻是勾結逆臣的叛國奸賊,這“忠勇”
二字也成了一種莫大的諷刺。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對他的滔天恨意不無道理。
因為在故國覆亡之後,他上奏請命,殺盡了故國皇室一息尚存的所有男丁。
在天下人看來,江淮照此舉是善於揣度君心的表現——穆明上位後,一定迫切地想要根除前朝殘餘的皇室血脈,斷絕其死灰復燃的一切希望。
然而彼時他剛剛登基,還未徹底理解“權力”
二字的血腥魅力。
換言之——他還在乎名聲,還希望能在今後治理國家的過程中,逐漸扭轉自己在民間的風評。
於是,江淮照便成了皇帝的鷹犬。
他力排眾議,三奏三請,終於請來一道“便宜行事”
的聖旨,從皇帝手中接過了這一串燙手山芋,然後把他們統統碾入塵泥,徒留兩手血債,揹負一身罵名。
在皇帝看來,江淮照是在幫他永絕後患,藉以得到他的讚許,穩固其在新朝的地位。
只有江淮照自己知道,他是在幫“亡故”
已久的長公主剷除後患,保證她是故國皇室留下的最後一支血脈。
更重要的是,與此同時,她也是先太后江遠箏留下的唯一血脈,是江家魚躍龍門的最後一絲希望。寧問歸畢竟小江淮照一輩,對那些往事不甚瞭解,也沒有多問。
周遭的空氣彷彿短暫流通片刻,很快又凝住不動了。
好容易捱到江御暮回府,寧問歸總算自在了些。
“見過小殿下。”
這次才算他正式跟她打招呼,“別來無恙。”
江御暮把玉佩還給寧問歸,與他對視道:“真沒想到,我娘竟派了你來。”
寧問歸用一根手指勾著玉佩的掛繩轉了轉,笑問:“您是沒想到殿下會派我來,還是沒想到她會派我用‘寧問歸’這個身份來?”
說實話,都沒想到。
但江御暮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入正題道:“既然來了,就儘快準備吧,免得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寧問歸卻面露難色道:“小殿下容稟,關於您佯裝外嫁,藉以帶江家其餘人等一起離開京城的計劃,公主殿下與您的意見並不一致。”
江御暮有些意外:“如何不一致?”
寧問歸道:“殿下希望您不要輕易放棄當朝太子這條大魚,如果能用好這顆棋子,咱們將來要做的某些事便會容易許多。”
江御暮明顯不太情願:“可我——”
不等她反駁,寧問歸便已猜到她的顧慮,安慰道:“公主殿下讓我轉告您,您要做的只是把這顆棋抓穩了,至於後面的事,都由她來佈局。
不必擔心,她絕不捨得讓您在後宅虛度時光。
用不了太長時間,您二位便會母女重逢的。”
語畢,他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雙手遞上。
信封上工工整整寫著一列小字,“愛女御暮親啟”
,是長公主的筆跡。
江御暮拆開信封,寧問歸與江淮照都自覺走遠了些,留她獨自讀信。
不多時,他們便聽到她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