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相許(第1/2 頁)
周聿白的嗓音染上了幾分京北冬日的凜冽,捧著她的臉,似是非得刨根問底地要個答案。
桑南溪眨了眨泛酸的眼,坐直身子,跟他拉開了距離:“沒有,你看錯了。”
周聿白薄唇微抿,面上看不出喜怒,桑南溪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撒謊的時候,眨眼的頻率會變快。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桑南溪不自然地想要逃開,她不動聲色地扭了扭手腕,掙不開。
“你恩將仇報是不是。”
明明還發著熱,哪兒來的這一身勁兒。
周聿白像是沒聽見似的,握著她的手腕圈了圈,比前一陣子強些,有點肉了。
眼見著桑南溪不耐煩了,他才懶懶開口:“救命之恩,那我得以身相許才是,你說對嗎,溪溪。”
他湊近了臉逗她,眸光流轉,隱含笑意。
桑南溪卻一下子垮了臉,眼底的光芒逐漸變得黯然:“周聿白,別開這種玩笑。”
這種看似美好,卻又不切實際的玩笑。
聽的人會當真。
手心原本溫暖細膩的手腕在轉瞬間抽離,周聿白的手指動了動。
晚了一步,那隻小貓兒已經從他身邊逃開了。
桑南溪臉上恢復了漠然,她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一邊等著藥起作用,一邊搗鼓碎得有些慘烈的手機。
時間不早了,她一直沒回去,總得給陳枳夏發個訊息。
她將目光轉向房間裡的復古座機,當時還是她嚷著要買的,就為了圖個造型好看。
周聿白那時候頗為嫌棄:“這個年代,誰家裡還裝座機。”
桑南溪撇嘴:“你懂什麼,這叫復古。”
後來有好幾次桑南溪在家看書看得入迷,聽不見手機響,周聿白就打這個電話。
要是隔個幾秒就接,那就表示桑南溪在房裡,要是隔個幾十秒才接,那大概就是她從樓下噠噠噠地往樓上跑,接通之後,總能聽見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輕喘。
他總喜歡到門口了再給她打個電話,推門進來的時候,桑南溪坐在椅子上,腳翹在桌上一晃一晃的,跟他抱怨著今天工作的時候又遇到了哪些煩心事。
一看見他回來,就把話筒往桌上一扔,朝著他跑過來。
聽筒裡傳來的不是忙音,是她放聲的笑。
那時候,周聿白突然覺得這個座機裝得挺值。
在等待電話被接通的那幾秒,就像是他們互相深愛著的憑證。
桑南溪跑到書桌邊試了一下,話筒裡傳來規律的“嘟——嘟——”聲,她本以為周聿白早就把這條電話線給掐了。
她眼睛一亮,撥了陳枳夏的電話過去。
大約是座機的號碼實在少見,直到電話被結束通話的前一秒,電話另一端才傳來陳枳夏有些警惕的聲音。
“誰?”
“夏夏,我南溪啊。”
隔了幾秒,對面突然開罵:“不是,現在詐騙都那麼高階!聲音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樣!”
桑南溪失語,這丫頭的反詐意識還挺強。
“你下一句要說什麼?手機丟了?讓我給你打點錢?”陳枳夏秉持著能救一個是一個心理,苦口婆心地開始勸:“對面的小姑娘還是小夥子,我勸你,回頭是岸啊。”
桑南溪被她一串又一串的話說得壓根插不上嘴,她百無聊賴地抬眸,卻對上了周聿白那雙戲謔的眼睛。
聽筒沒什麼隔音效果,只要陳枳夏聲音一大,在這安靜屋子裡幾乎是聽得一清二楚。
桑南溪抱著話筒轉身,開口打斷:“夏夏!我真是南溪!”
“哦,我不信。”
桑南溪咬了咬牙,壓著嗓音說:“你第一場大秀的那天晚上……”
話說到一半,聽筒另一頭用近乎尖叫的聲音阻止了她的話:“南溪!我信了。”
“不是你這什麼號碼呀。”陳枳夏忍不住抱怨。
“手機摔碎了,跟你說一聲,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陳枳夏激動得音量瞬間提高了幾分:“看來那個陶先生不錯啊!看對眼了?”
那些話從她捂住聽筒的指縫中流出,不知牽扯了誰的心。
她匆匆說了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轉身的時候,周聿白已經躺下了。
桑南溪放輕了步子,幫他拉了拉被子,又悄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開始發汗了。
這些日子,陳老太太給她開的藥裡有不少安神的東西,奔波了一整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