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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他拍了拍手,剛想站起身,一條手臂突然從後方撈住了他的胸膛。
後背也貼上了一片溫熱。
“將軍。”
隨著耳畔的一聲輕喚,那股不適感自心臟向周身飛速蔓延,爬滿了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二人擁抱過太多次。
在漆黑的山洞裡,在柔軟的床鋪間。
赤身裸體,親密無間,手腳糾纏。
但擁抱應當有擁抱的理由。
或者是慾望驅使,或者是尋求安慰。
不應該是這種……
不能夠是這種……
猝不及防的,毫無緣由的,擾人心緒的……
“放開。”白鶴庭往開掰那條結實的手臂。
駱從野卻將他箍得更緊。
“我不會,”他將唇貼在白鶴庭耳後,一字一頓地低語,“讓任何人,傷害您。”
“你以為你是誰。”白鶴庭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回頭斥責道,“我讓你放手。”
駱從野的側臉緊緊貼著白鶴庭的額頭。
天色黑透了。
他看不到白鶴庭臉上的紅,只感受得到他肌膚的燙。
白鶴庭的呼吸也是燙的。一下一下,打在駱從野的脖頸上。
駱從野的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
他擅長忍耐。
這是他孤身一人在漫長年月裡習得的生存本能。
將軍命他放手。
他應當放手。
但是……
手臂下那顆急速跳動的心臟給了他放肆的勇氣。
他抬起另一隻手,扳住白鶴庭精緻的下巴,往起抬了一點。
懷中人的身體僵硬得讓他憶起他們的初次擁抱。
白鶴庭在慌亂中屏住了呼吸。
眼睛也一併用力閉上——
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卻始終沒有貼上來。
白鶴庭睜開眼時,駱從野已經規規矩矩地站到了幾步之外,遠處則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天都黑了,怎麼還在湖邊坐著。”
白鶴庭循著聲音望過去,又扶著土地站起身,在日落後的蕭瑟冷風中調整好了呼吸。
白嘉樹從不會隱藏自己的資訊素,但他竟遲鈍到沒有察覺到一個alpha的接近。
這是一個不可原諒的低階失誤。
白嘉樹踏著枯枝敗葉向他走來,忍不住打量了幾眼那護衛打扮的陌生面孔。白鶴庭也掃了駱從野一眼,提醒道:“見到殿下,還不行禮。”
比起頂級的龍舌蘭酒,白嘉樹更在意略有波動的冷杉,他不再看那護衛,朝白鶴庭走近幾步,關切地問:“身體不舒服?”
白鶴庭與他面對面站著,淡聲答了句:“沒有。”
他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冷淡,白嘉樹心裡不是滋味。自那日在獵苑中不歡而散後,白鶴庭告病半月有餘,直到今日才去了一趟王宮。
卻也沒有找他。
“上次在獵苑是我不好,你明明剛遭遇了那麼危險的事……”白嘉樹壓低嗓音,語氣溫和地向他示好,“我不該衝你發脾氣,也不該遷怒於你。”
白鶴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殿下對我發脾氣,談不上該或是不該。”
這種話如果出自別人之口,白嘉樹興許還要判斷一下是不是撒嬌置氣,但這是白鶴庭。“別生我的氣了,我向你賠不是。”他自覺再說別的也是多餘,直接把手伸進衣袋裡,掏出一把製作精美的小獵刀來,“看看這個。”
白鶴庭看了過去。
從手柄的雕飾風格判斷,應該出自一位他常光顧的知名刀匠之手。
“他做的刀,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白嘉樹用指尖蹭了蹭刀柄上鑲嵌的貝母,將獵刀遞入白鶴庭手裡,“這裡太暗了,看不出效果來,這貝母在日光下虹光耀眼,漂亮得很。”
白鶴庭接過東西,拿在手裡試了試。
握持手感極佳。
白嘉樹見他神色有所緩和,連忙提議道:“走吧,我陪你回去。你剛生了一場病,別在這兒吹冷風了。”
白鶴庭擺弄著手裡的新玩具,又回頭看了一眼。
駱從野仍在原處站著,他的頭微微低垂,在幽昧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白鶴庭轉回頭去,背對著人吩咐道:“把珍珠牽回馬廄。”
駱從野安靜了幾秒,低聲應道:“是。”
落寞星辰在薄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