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雛鳥(第1/2 頁)
少年身上染滿血汙,衣裳破爛,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南若下意識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車壁。
車廂裡因為少年身上濃郁的血腥味兒有些沉悶,她下意識深吸幾口氣,險些吐出來。好在乾嘔一陣後適應了空氣的渾濁,她也跟著冷靜下來。
現在看來,那些賭坊的打手應該是輸了,是死是活不知道,但看這少年的模樣,她很難說服自己這些人比那些打手強。
她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往哪裡,又會面對什麼,甚至……還有沒有可能再回後丘村。
但負面的情緒也隻影響她片刻,畢竟她從來不是被上天眷顧的人,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清醒的知道只能靠自己。
仔細聽了聽外面的聲響,除了馬車行走時軲轆轆的響聲、馬匹的踢踏聲外,竟沒有一個人說話,這就有些不尋常。
但此時喊叫救命什麼的,顯然是不可取的。
想了想,她慢慢靠近少年,伸出手小心翼翼試探他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只是較為微弱,南若先鬆了口氣。
可他一直不醒,南若很擔心長此下去這孩子還能不能活。
也只掙扎一瞬,南若便摸上他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竟然沒有發燒。南若沒有多少醫理知識,但大概也知道受傷後沒有發燒算是好事。
就著時不時透進來的光亮掀開少年的衣裳,幾道有大有小有新有舊的刀傷映入眼簾,舊的傷口才剛剛長出新肉,而新的傷口還未處理,甚至還在緩慢流血。
除了可怖的傷口外,吸引南若注目的是他的面板竟然十分白嫩,至少她自己是比不過的。由此可見,這個少年的家境應該不錯。
她又捲起少年的褲腳,一看險些驚撥出聲。
少年腳踝腫得老高,兩隻腳踝上分別有一道橫亙的深紫淤痕,根據痕跡判斷,像是被長棍一類的東西狠狠砸過,少年的腳很可能斷了。
這也讓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幫人的殘忍。
她又檢查了少年的小腿和大腿,好在下肢除了腳踝其他地方還算完好。
大概檢查後,即使不通醫理她也明白,少年必須儘快治療,否則到時候不是失血過多就是傷口感染而亡。
可眼下情景,她也無能為力。
南若理好他的衣裳,默默坐回角落裡,內心五味雜陳,一時擔心少年的安危,一時又想到自己,前途晦暗不明。
好在她承受能力極強,面對種種磨難也淡然處之,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她胡亂想著,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進,早就餓得全身無力,又慢慢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色又暗了下來,外面依然安靜,她試了試少年的呼吸和溫度,好在沒有惡化。沒過多久,馬車突然開始減速,又突兀傳來陌生男人吆喝著安營紮寨的聲音,看來是要休息了。
她下意識挺直背脊,密切注意著外面的聲響。
很快馬車停下,又有數匹馬兒打起響鼻,緊接著傳來走動的腳步聲,在聽到有人說“去車裡看看”時,她忙縮成一團,裝作害怕的模樣將頭埋進雙臂。
車門被開啟,呼啦一聲車簾被掀開,南若‘下意識’一抖,光亮照射進來,很快又被一個身影擋住。
“喲,這小丫頭醒了。”
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南若小心翼翼的抬頭,揹著光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只能看出是個勁裝打扮、頭頂束髻、腰間佩劍的壯碩男人。
“醒了?叫她下來吃喝拉撒。”
男人身後有人喊道,又問:“那一個呢?死了還是活著?”
“我看看。”男人拿下長劍在少年身上戳了戳,往後喊道:“身上軟的,還活著。”
“算這小子命大,你等會兒喂他兩口水,別叫他現在就死了。”
“知道了。”
男人跳下馬車,朝南若道:“你趕緊下來,吃了拉了再上去,你要是拉在車廂裡可沒人收拾。”
南若忙爬出去,跳下馬車後四處看了眼,發現這些人停在一處較為平坦的荒野裡,不遠處有條小溪流過,幾個和男人同樣打扮的人正在取水,另有七八個人在搭帳篷和灶臺,看著是要做飯。
十來匹馬悠閒的散在四周吃草,在她乘坐的馬車後面,還有另一輛馬車,但裡面沒人下來。
南若草草打量一眼便收回目光,畏手畏腳的跟在那男人身後,隨著他走到坐在中間的幾個人身邊去了。
當中一個看著像是領頭的,正拿著皮革擦拭手中長劍,抬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