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婚事(第1/3 頁)
楚立放下車簾,對上座的年輕男人道:“世子,街上的人又少了許多。”
他對面的周曾道:“眼下還敢開門的都是人脈硬實的,一般人哪有那個膽氣。”
說著冷笑:“某些鷹犬絲毫不知遮掩,見著好看的女子直接往家裡拉,見著沒背景的商家想要什麼拿什麼,有人擋了他們的路便連推帶踹,種種行徑與土匪何異。”
楚立哼了一聲,“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從哪來的。”
南陽麼,十年過去,哪個是兵哪個是匪有又誰分得清楚。
“好了,既沒本事改變現狀,難道想在口舌上掙個一二?”
座上的年輕男人終於發話,聲音如玉石相擊,清冽悅耳,帶著淡淡的威勢,直擊人心。
兩人抱拳道:“世子恕罪,是屬下等放肆。”
說著都忍不住朝他看去,但見他著深青色繡銀絲暗紋的錦袍,腰間扣著墨色綴青玉的腰帶,腰帶上掛著藏青色繡並蒂南瓜紋的荷包。
身姿挺拔,玉冠束髮,眼睛深邃明亮,鼻樑高挺,唇瓣紅潤,神情淡然,眉眼間盡是從容不迫的氣度。
正是謝仰。
馬車穿過灑金街,駛入丞相府。
管家瑞伯早已等候,見到他立時上前見禮,“世子爺萬安。”
謝仰抬手,“瑞伯不必多禮。”
瑞伯一笑,蒼老的臉上恭謹中帶著看自家子侄般的疼寵。
“世子爺快隨老奴來,丞相與大公子已經在書房等著您。”
等他們趕到書房,向丞相見了禮,楚立和周曾便隨著瑞伯候在外面。
公冶丞相年逾五十,身材高大,髮絲半百,五官端正。許是近來壓力大,眉頭緊皺,眼含憂慮,整個人透著股肅穆氣質。
公冶致人也比三年前成熟不少,唇上留著一層短鬚,面貌與公冶丞相有五分像,朝謝仰笑著頷首。
公冶丞相道:“懷濬,此次著急叫你來,是有件要事與你相商。”
謝仰恭敬道:“舅舅請說。”
餘光裡卻看見公冶致人朝他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不由心中詫異。
公冶丞相沉重地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眼下朝中局勢混亂,陳趙惡鬥不止,陛下已經月餘不曾臨朝。昨日宮中眼線好不容易送出訊息,說陛下實則已被軟禁,且已病入膏肓,若再不將陛下救出,只怕等陛下……陳氏便要假傳聖旨,竊取國祚了。”
謝仰眉眼沉凝,有些疑惑,“陛下的身子……這般嚴重?我記得半年前見到他時還十分精神,臉色看起來尤其紅潤。”
公爺致人搖頭笑道:“表弟,你真是單純。那宮中早已被陳氏把持,她在背地裡做些什麼暗害陛下豈不是易如反掌?”
說著扳起手指,一樣樣數給他,“最直接的就是下毒,但下毒容易留下後患,以她的心機和城府我猜不會使用如此膚淺的手段。除此外,長久地給陛下服用相剋的食物和藥物、讓陛下染上□□……”
說著看向他,“你說半年前見到陛下時看起來臉色紅潤,精神大好,不正是服用□□後會出現的症狀?先是蠶食身體,病痛時再蠶食意志,人輕而易舉就能廢了。即便這些都能避開,但女色上……”
“咳嗯。”公爺丞相咳嗽著打斷他的話,不悅道:“又在胡說八道!”
公冶致人不在意的一笑,“行,您老說,我閉嘴。”
公爺丞相瞪他一眼,對謝仰道:“那眼線傳出訊息,說陛下希望能夠再次臨朝,到時候他會當眾宣讀立太子的詔書。”
謝仰臉色沉靜,“這些年來,陛下的子嗣因各種原因已經夭折不少,這半年來最甚,如今活著的還健康的皇子就那麼兩三位,其中還包括陳氏生下的九皇子,若這個訊息傳出去,只怕剩下的那幾個也活不長。”
公爺丞相一掌拍向桌子,“那毒婦!”氣得臉色漲紅,頜下鬍鬚亂顫。
公爺致人道:“我說爹,你天天罵人家還沒罵夠?我瞧著要是時機允許您只怕早衝進宮去手刃了她吧?可人家身邊有個大將軍舅舅保護,您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只能嘴上過過癮,結果每次都只能把自己氣得夠嗆,何必呢?”
“你這逆子!”
公爺丞相恨不得拿起案几上的硯臺砸他腦袋上。
謝仰忙道:“舅舅,表哥,你們二位就別再吵了,眼下不是說正事麼?”
公爺致人朝他求饒地拱拱手,公爺丞相喝了兩口茶冷靜下,繼續道:“昨晚,我已經與幾位朝中老臣以及宗親貴戚暗中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