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第1/5 頁)
裴家清清靜靜住著祖傳大院。
裴老爺是個一心只知當官的。
裴夫人名喚柳如嫣,她是個會過日子的,原本出身書香門第陪嫁不多,可她善於經營,嫁過來後先是默書,謄寫了幾本柳家的幾本藏書,而後抄寫註解多本,賣給書院大大賺了一筆。
而後用這筆銀子做本錢,在京郊置辦了土地,等裴老爺四處做官她也跟去,身為官夫人不與民爭利,只不過每次離開轄地時總能買幾船土產走。
離開徽州置辦了幾船徽墨、離開成都府時置辦了名山茶、蜀錦、蜀扇好幾種。
最難得是一種省油燈1,燈中一端注水便可省下一半的燈油。
這省油燈一經售出便推廣開來,柳如嫣索性與四川邛窯2合作,長期從蜀地往汴京販賣省油燈。
如今汴京城多有的省油燈都出自裴家。
家中又無侍妾和子女分薄資產,
因此裴老爺雖然不過是個四品官,可裴家卻家底豐厚,生活得很富裕。
兩口子只有裴昭一個獨子,裴夫人很關心兒子,聽見外頭宅院通稟說公子歸家,當即便去他院裡探望。
去了後兒子正坐在花廳喝茶,裴夫人一看就急了:“廚房怎的擺飯這麼慢?”
原本她就心疼兒子歸家晚飢腸轆轆,一邊問大斧:“你們這些跟著少爺的,怎麼也不盡心提醒廚房裡早些擺飯?”
“娘,是我叫他們不用再上菜的,我在外頭吃過了。”裴昭出言制止。
“吃過了?”裴夫人想想作罷,又唸叨兩句,“應酬也是好事。”
裴昭想說自己沒應酬,只不過是在小食肆吃了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開口那一瞬他就將這句話壓了下去,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裴夫人沒注意到兒子的不對勁,還說話呢:“你做官不能像你爹一般死腦筋,也應當審時度勢,多跟同僚往來喝酒應酬,須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千萬莫要遺世獨立做那等清高孤傲的樣子。”
“知道了,娘。”裴昭哭笑不得,他都二十歲的人了,娘還唸叨這些瑣事。
說也奇怪,爹從裴家這樣官僚世家出身卻一肚子天真熱血,娘出自書香門第卻熟知世俗圓融,夫妻兩人好似掉了個。
裴昭聽娘說爹,不由得好笑。爹能做到四品官肯定不是全憑天真,只不過娘偏心爹,才會覺得“官場那些人都是會算計的只有你爹最忠厚。”
這跟市井婦人說“旁的小孩都精刮只有我家孩子最老實”有什麼區別?
裴夫人見兒子面帶一絲笑意,還當他不願意聽呢,便辯解兩句:“別嫌娘話多,還不是你從小就被送到你外家讀書這兩年才能團聚?我總覺得你還是當初那麼大點。”
孩子小時帶去缺醫少藥多瘴氣的外地不安全,便和她一起留在了汴京孃家,等六七歲再帶著一起和丈夫團聚,可轉眼要讀書,開蒙時她和夫君還能教導,等讀得再深入些便只能忍痛將兒子再
送回孃家書院。
後來好容易等到兒子讀書中了進士(),佐佐???驛?偛?靟?nし卟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裴昭做京官,裴老爺便只能在外地。
還好這回裴老爺是在京兆府長安做官,她順著河坐船幾日便能回京看看兒子。
只不過理智上再知道,實際看兒子時總覺他還是當初離開父母時小小的模樣,忍不住要叮囑他各種為人處世的微妙處。
“娘,開封府裡同僚都很好,只用專心辦案便是,沒有那樣烏煙瘴氣的風氣。”裴昭耐心開口,娘焦慮,他多哄哄娘就是。
“那便好。”裴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唸叨:“都說成家立業,若是你能娶個新婦也算大人了,娘就徹底不再囉嗦討人嫌了。”
“咳——咳咳。”裴昭一口茶沫子差點嗆著,沒想到娘會提起這些,他半天才將那口茶葉咳出來,“娘。”
“有什麼可迴避的?”裴夫人不以為然,“男大當婚,天經地義。”
先前她隨著丈夫仕途奔波,不好給兒子定親,總不能在任職的當地定下親事吧?
之後孩子一心科舉是大事,自然不能擾亂心神。
如今考中,又有了差事,還能再等?
“我叫你父親已經給他的同年、師門等各處去了信,我這回來汴京也要去你外祖家求助,總要說定了你的婚事我才走。”
“娘,我心思不在這上面。”裴昭放下茶杯,正色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