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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啟芳坐下:“沒有茶水嗎?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曾傑道:“你還是我妻子,你去準備茶水給我吧。”
申啟芳笑眯眯地:“客氣點,我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曾傑淡淡地:“你都準備好了,我跪下求你你也不會不打。”
申啟芳道:“離婚,我要賠償,我嫁你時三十五歲,雖然年紀也很大了,那是我可以嫁得稍好一點的最後時機了,我押寶押到你身上,押錯了,你得賠我。”
曾傑道:“你要多少?”
申啟芳道:“我不要多,你拿得出的,一百萬。”
曾傑笑:“十八歲的青春都沒這麼值錢。”
申啟芳道:“那怎麼同,十八歲跟你二年,還有大把機會,我三十七歲,還嫁誰去?”
曾傑道:“做我妻子,有什麼不好嗎?”
申啟芳盯住曾傑:“我的手指碰你,你會皺眉頭,曾傑,你有病!”
曾傑沉默一會兒:“第一我沒有錢,第二,你的姿色即時重回三十五歲,也找不到百萬富翁。”
申啟芳笑:“我的機會好,我不是找到你嗎?沒有錢?我當然是心理有數,知道你付得起才開口的。”
曾傑道:“錢都投在公司裡,撤不出來,我手頭沒有錢。”
申啟芳道:“賣車啊!”
曾傑笑:“車也是公司的,買進來時值錢,賣出去時破銅爛鐵價。”
申啟芳道:“那麼,把房子給我!”
曾傑倦了:“那你去告吧,看能判你多少。想把我從我自己的家裡趕出去,你不覺得過份嗎?”
申啟芳笑:“那好,我帶凌晨走。”
曾傑愣了愣:“好啊,請便!”
然後笑了:“我差點以為你來這兒一點好事都沒有呢。”
然後揚聲:“凌晨凌晨,快來,你媽媽要帶你走,你從此脫離苦海了!”
申啟芳又氣又恨,站起來指住曾傑:“我一定會要你好看!”
曾傑輕輕扯扯自己的臉皮:“對於一箇中年男人來說,我已經算是相當好看了。”
申啟芳頓足而去。
凌晨站在門口,連說一聲:“我不要跟她走”的機會都沒有,申女士根本沒想過真的要帶凌晨走。
曾傑回頭看見凌晨,有一點尷尬,半晌道:“我只是不想受她要脅。”
凌晨微笑:“可是,如果她真的來要我,你是不可能留下我的,是嗎?”
曾傑低聲道:“她是你媽媽。”
凌晨冷笑:“她能算個母親?”
曾傑問:“你願意留下來嗎?”
凌晨冷笑:“我的意見有用嗎?”
曾傑沉默一會兒:“如果你願意留下來……”
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曾傑苦笑,這個孩子,為什麼這麼不馴呢?越來越無禮了。
凌晨回到屋裡,也不開燈。
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記憶裡似乎也曾有過溫暖的家。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凌晨似乎曾偎依在媽媽懷裡說:“媽媽,我長大一定會孝順你。”
那麼純潔天真的靈魂。
人,是否都曾擁有那樣美麗的靈魂,那樣美麗的肉體,然後在人世間,一雙手腳,一顆心,行於風霜荊棘路上,不知是什麼樣的折磨,讓一個白雪公主般的孩子成了自私冷漠無情歹毒的人。
上帝把白雪雪的靈魂扔下塵世,再打撈起來時,只見到一隻烏黑流膿的蛤蟆。於是統統扔到地獄去:燒,統統燒乾淨。
凌晨抱著膝,埋頭縮成一團,在黑暗中微笑。
十九,天堂那麼近
曾傑開啟燈,看到床角縮著的一個小人,臉上掛著一個詭異的微笑。
燈亮了,那個小人微微瑟縮一下,把整張臉都埋到手臂裡去。
曾傑忍不住過去抱住那個小人:“不要緊的凌晨,我會保護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放心!”
凌晨忽然抬起頭,笑了。這個變態許諾給他未來,許諾給他他母親都不能給的一切。
凌晨微笑,慢慢鬆開身子,半倚在曾傑身上,仰著頭,用淒涼美麗的眼睛撩撥曾傑的靈魂,他說:“來,做你想做的事吧。”
曾傑愣了。
凌晨笑:“忽然之間,我想試試那種事,是不是象你說得那麼快樂。”
曾傑表情複雜,半晌道:“現在不是時候。”
凌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