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舒舒服服地泡進浴缸,一點點喝著。今晚的經歷雖是驚險,但也夠刺激,算是一種不一樣的夜生活體驗。而且,實話說,這個傅翊君確是他喜歡的型別,那小細腰雖只抱了那麼一下,感覺真是不錯。他們唱戲的從小練功,身體柔韌性一定很好,在床上擺弄起來絕對盡興。
浴缸裡的水漸漸涼了,高錦傑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起身扯過浴巾擦乾身體,裹上睡衣,放輕腳步回到臥室,懶洋洋地躺下去,點了一支菸。看傅翊君的年齡,頂多也就十八歲,太年輕又過於單純,這等人物往往容易把感情當回事,假若真沾了,只怕很難甩掉。何況還不知道他和薛明驊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海灘漂亮男人多的是,犯不著為了一個戲子跟朋友鬧翻。
第二天,高錦傑吃罷早飯便出了門,玩了整整一天,接近子夜時分方才回家。一到家阿芬便告訴他,老爺子發了一晚上脾氣。高錦傑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
禮拜一早上,任憑老爺子在樓下又發脾氣又摔茶杯,高錦傑只當什麼也沒聽見,拿著報紙,反覆把有關前天晚上申江大戲院兇殺案的報道看了幾遍。報道里說,巡捕房業已承諾,會盡快抓住兇手歸案。高錦傑不屑地笑笑,扔下報紙。一場很明顯的鋤奸行為,讓公共租界那幫人硬是給定性成了情殺,大約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吧。
催促了無數次,快到中午,高錦傑方慢條斯理地走下樓。到了滬西蘇州河邊的工廠,高庭槐把兒子交給他的助手李茂堂,讓他領著錦傑先去車間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過了還不到半個小時,李茂堂一個人回來,說二少爺身體不適,先回去了。高庭槐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蹦,李茂堂在一旁勸道:“這事急是急不來的。其實剛才二少爺問了我不少廠裡的事情,可見他對這裡也不是沒有一點興趣。您得給他時間適應,他才二十五歲。”
“晉生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團長了。這個不長進的東西!”高庭槐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四、本世紀之初,高庭槐揣著新婚妻子從孃家帶來的豐厚嫁妝,離開晉中來到上海灘打拼,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時間,才算是在這裡站穩腳跟。等把妻兒從山西接出來,大兒子晉生已經十一歲,滿口晉中話,接受的還是傳統的私塾教育。二兒子那時還叫晉傑,剛滿一歲。出於對妻子還有她孃家的感激,獨自在上海的這些年,高庭槐雖也找過幾個紅顏知己,但從來未動過娶姨太太的念頭。妻子來上海後,他便和那些女人斷了往來。
因為整天忙著工廠的經營擴大,即便是兩個兒子都接來了,高庭槐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關注他們的成長,直至有一天得知大兒子瞞著他和幾個同學去了廣州,報考了黃埔軍校,他才如夢方醒般意識到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失職,從而抓緊了對二兒子的監管和教育。
平心而論,晉傑從小是個聽話省事的孩子,沒讓家裡多操心,他們父子之間也十分融洽,這種融洽一直維持到妻子去世,高庭槐迎娶淑敏進門。在高庭槐眼裡,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而且淑敏也只是二姨太;但正值叛逆期的晉傑卻不這樣想,母親生他時年紀已經不輕,對時隔十年才得到的這個小兒子本身就很寵愛,特別是晉生離開上海去了軍校後,母子倆更是親近。他既接受不了母親的突然離世,更無法接受母親離世還不到半年,父親就另覓新歡。整整三年,晉傑沒有和父親主動說過一次話,甚至不願意在一張飯桌上吃飯。高庭槐不止一次地拿出做父親的權威對這個兒子動過拳頭,結果只能讓他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晉傑十八歲生日那天,一切便脫離了高庭槐的掌控。原配妻子在剛來到上海的時候,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了一塊地皮,此時已不知翻了多少倍。她去世前委託律師,把這塊地賣掉,錢全部留給二兒子晉傑,這筆錢足夠他這輩子生活無憂。高晉傑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已經表現出一種和他年齡很不相稱的決絕,他先把名字改成錦傑,把老爹氣得半死,然後又自作主張去了英國留學。學業完成後他似乎也沒有回國的打算,如果不是歐洲爆發戰爭,加上大兒子晉生居中調解,高庭槐估計這輩子都有可能見不到這個兒子了。
在別人眼裡,高庭槐絕對是上海工商界響噹噹的人物,擁有最大的紗廠,織出的洋布遠銷到南洋,每年的利潤讓人眼紅。大兒子高晉生年紀輕輕便在軍隊裡混得風生水起,深得委員長賞識。可那都是在戰前,隨著戰爭的深入,他覺得每天都是度日如年,除了整日為大兒子提心吊膽,還得為他那不爭氣的二兒子操心,加之如今上海物價飛漲,那些不法商人趁機大發國難財,屯米屯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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