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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翊君舔舔他的嘴唇:“我不是成心的,是故意的。”
“求我,就饒了你。”高錦傑在他下巴上咬了兩口,只是他的威脅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想吃飯就鬆手。”
高錦傑還真有些飢腸轆轆,無可奈何下只能鬆手。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不一會功夫,傅翊君就把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又像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瓶白酒,給兩人各斟了一杯:“這裡不比上海,買不到你喜歡的洋酒,就湊合著喝點這個。”
高錦傑抿了一口,實在不大適應這種辛辣的口感,微微皺皺眉頭,傅翊君夾起一個餃子放進他嘴裡,那種不適的感覺立刻被稀釋。高錦傑老家是山西人,每逢過年家裡依照北方的習俗,也吃餃子,只是他感覺都沒有今晚的這頓可口:“翊君,以後每年除夕,我們就吃這個了。”
“我沒意見,不過如果你還是裝大爺,總讓我一個動手可不成。”
外面已經有人開始放爆竹,噼噼啪啪的響聲裡,兩人吃完了一生當中最難忘的年夜飯
五十、酒足飯飽,兩人便滾上了床。高錦傑攬著傅翊君的腰,讓他舒舒服服趴在自己身上,拉開棉被將兩人裹得緊緊實實:“這兒真沒法跟上海比,大過年的啥消遣都沒有,不如你再唱兩段,就上次那個戲就行了。”
傅翊君今晚也喝了幾杯,臉上還帶著幾分酒後的餘熱,一雙眼睛朦朦朧朧的有了些水汽:“前些日子唱過麼,我怎麼一點不記得了?”
“就一個多月前,我過生日那晚,你唱的那個《游龍戲鳳》。”
傅翊君下巴擱在高錦傑胸口上,眨了眨眼睛:“那個啊……詞兒忘了。”
高錦傑在他腰上掐了掐:“不許忘,趕緊的吧。”
傅翊君慵懶地笑笑:“真忘了,要不你來一個,憑什麼總是我唱你聽,輪也輪到你了。”
“也行,你想聽什麼歌?”
“就以前你在酒吧唱的那首,你說了一串洋文我也聽不懂。”
高錦傑也開始耍賴:“我啥時候在酒吧唱過歌,你記錯了吧。能者多勞,你就多唱幾次也累不著。”
好半天對方都沒回音,高錦傑抬眼一看,那小子趴在那兒已經睡著了,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關上臺燈,抱著他就那樣睡了過去。
許是喝不慣白酒的緣故,半夜裡高錦傑口渴得難受,開啟臺燈才意識到趴在他身上的小子不見了,被窩裡只剩下自己。他連忙披上厚外套來到客廳。
客廳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彌散著一股子濃烈的菸草氣息。這裡比高錦傑在上海的住所小很多,所謂客廳其實就是一個過道,平日他們主僕三人就在這裡閒聊、吃飯。高錦傑摸索著找到燈繩,拉亮頭頂的燈,傅翊君就坐在平日吃飯的八仙桌旁,裹著一個薄毯,臉埋在膝蓋上,渾身蜷成一個球,旁邊的菸灰缸裡扔了幾個菸蒂。
高錦傑心裡一陣酸澀,走過去將他從毯子裡剝出來,抱進懷裡,在他嘴唇親了兩下:“都過去了,就別再去想了。”
傅翊君伸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抑制不住地,渾身都在發抖,聲音小到幾不可聞:“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們都被日本人槍斃了,扔在那個大坑裡,他們還在給坑……”
高錦傑猛然吻住傅翊君的嘴唇,把下面那些話全給堵了回去,旋即抱著他回到臥室,放在床上,將自己完完全全地覆蓋在他身上,重新蓋好被子,不斷在他眼睛、臉頰和嘴角輕吻著,待他平靜下來,方道:“知道是噩夢還非得說出來,大過年的真不吉利。”
說罷便在對方耳垂上咬了一口,傅翊君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推了他一把。高錦傑翻身,兩人變成側臥的姿勢,他將傅翊君的臉按進自己胸口:“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明早起來別忘了給我拜年。”、
傅翊君悶悶地應了一聲,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逐漸又睡了過去,高錦傑卻怎麼也無法入睡,這半年來,他何嘗不是每每在噩夢中驚醒。那次的經歷太過於恐怖,以至於他時常懷疑眼前的平靜生活才是一個不大真實的夢境,而那些荷槍實彈的傢伙隨時都會破門而入,把他和傅翊君拖進審訊室,或者直接帶到刑場。
夜涼如水,外面時不時還有零星的爆竹聲響起。高錦傑輕輕捧起傅翊君的臉,溺愛地在他額頭上連吻了幾下,又重新把人摟進懷裡,相擁而眠。
當又一個夏天來臨的時候,高錦傑他們已經在這個鎮子上住了整一年。傅翊君除了每天去學堂,回來時順路給高錦傑買報紙,基本不和周圍人來往。高錦傑就更不用說了,幾乎很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