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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他好像不大好。”
高錦傑趕緊下了床,慌亂間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跑到隔壁,撞開房門。傅翊君躺在那裡,臉色灰青,沒有一點生氣,薛明驊守在床邊,還在給他清洗傷口,腳下那盆水已經變成血紅色。高錦傑立刻撲過去,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但他沒有一點反應。高錦傑一把拉住薛明驊:“快送醫院,這樣下去翊君會死的。”
“送醫院才是自尋死路。我們的人裡有醫生,已經去找他了,很快就到。”
高錦傑怔怔地看著傅翊君,捧起他血肉模糊的手,這才發覺,他的手腕已被刑具磨得慘不忍睹,左手還被拔掉了兩個指甲。高錦傑的雙腿再也支撐不起他的身體,無力地跪了下去,額頭抵在床邊,眼淚一個勁地往外湧,怎麼也止不住。這時,他聽到薛明驊的叫聲,抬起頭,抹了一把眼淚,傅翊君已經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見他後,眼睛亮了亮,想說什麼,卻沒有力氣說出來。
醫生很快就到了,讓他們先出去,高錦傑不願意離開,被薛明驊強行拉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等待的時候,他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是一片低矮的棚戶區,在上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從沒有來過這種地方:“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到這裡的?”
“就是蘇州河邊,其實離你們家的工廠不算很遠。”薛明驊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香菸,遞給高錦傑一支:“我昨晚回去後,就派人守在保衛局門口,早上看到你們的車出來,幸虧是去火車站,那裡有我們一個據點,所以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安排營救。”
高錦傑低聲說了句謝謝,心思又回到裡屋傅翊君的傷勢上,只覺得心裡火急火燎的痛著。好不容易,房門開啟,醫生走了出來:“情況不容樂觀,他身體太差了,而且斷了兩根肋骨,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肺葉,否則更麻煩。”
高錦傑立刻衝進屋子,傅翊君已經徹底清醒了,但臉色依然很差,看到高錦傑,他很努力地想笑笑,但沒有成功。高錦傑蹲下身:“你感覺怎麼樣,疼得厲害嗎?”
傅翊君還是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很輕微地搖了搖頭。高錦傑抬起手,想輕輕撫摸他一下,可他渾身都是傷,無從下手,最後只能撥開他額頭上的頭髮。
薛明驊在門口和醫生商量了半天,然後進來:“小杰,我們決定今晚把翊君送到南翔,王醫生的親戚在那裡有個診所,治療條件好許多,離上海也遠些,能安全一點。”
“翊君現在的身體能不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還有,你能保證翊君去了那裡一定能康復?”
薛明驊為難地看看那個醫生,那人想了想:“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這裡不安全,再拖下去只怕會更糟。”
高錦傑點了點頭。薛明驊進一步說:“你也得趕緊離開上海,跟阿芬去皖南。”
傅翊君已經奄奄一息了,高錦傑真怕現在離開還能不能再見到他,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走。看傅翊君的眼神,似乎也捨不得和自己分開,但他清楚,不管是南京方面還是日本人,都不會善罷甘休,兩個人在一起目標太大,只能讓情況變得更糟。薛明驊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
“別老往壞處想,翊君從小練功,體質一直不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我也不允許他死掉。等他傷好了,我就送他過去找你。”
吃了王醫生帶來的藥,傅翊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分離,高錦傑心裡像堵了什麼似的難受,一直守在傅翊君床前,一步也不離開。到了中午,阿芬端了一碗陽春麵進來,高錦傑看了一眼,搖搖頭,表示沒有任何食慾。
阿芬只好把面放在一旁的矮櫃上,從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這是那天,傅少爺離開旅館前交給我的。他說,讓我保管著。”
高錦傑接過那枚他送給傅翊君的戒指,緊緊攥在手心裡,自己不但蠢,而且是瞎的,傅翊君這麼久手上都沒有戴戒指,他一直都沒有察覺。大概從那個時候起,翊君就想到了最壞的結局,他不願意高錦傑送他的最珍貴的禮物失落,才交給阿芬。高錦傑輕輕拉起傅翊君的手,想把戒指再給他戴上,但傅翊君的手指都腫脹變形了,根本套不進去。
高錦傑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四十九、入夜後,傅翊君又醒了過來,高錦傑端來一碗米粥,一點點給他喂下去,他從來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笨拙得不行,幾次都不小心把粥灑了出來。好不容易,一碗粥才喝完,高錦傑用毛巾輕輕給傅翊君擦了擦嘴角,他似有太多的話要交代,一時又不知道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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