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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一場連他自己都一頭霧水的意外給炸得粉碎,怎麼也湊不出個完美無缺的圓來。
江澄海永遠記得那天的天空盡是暗撲撲的灰,在朋友家裡趕著報告,卻因前一日打工的勞頓而不小心睡著了,當他再次清醒,望了望桌上滴答作響的鐘,才猛然警覺與閻瞳約定碰面的時間竟已遲上了兩個多小時,待他向好友告了辭,並急衝衝奔到了後山,他急切尋著少女的蹤影,卻猛然望見閻瞳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一塊鵝黃的布像是枯黃的落葉,皺巴巴地躺在少女孩毫無血色的頰邊時,起初,他以為她身體不適,連忙輕拍了她的臉頰想喚醒她,卻驚覺少女早已沒了呼吸。
江澄海摟著少女的遺體,高聲求救,直過了好一陣子,江澄海才望見一個男人朝他們奔了過來,那個男人,他不算熟悉,卻也不能稱是陌生,他是他們直屬高中的學長,亦是閻瞳門當戶對的男友。
「放開小瞳!」
江澄海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被男人不由分說地揍倒在地。
男人殺紅了眼般,大石般的拳頭落到了他的臉上、胸膛上,疼得他連替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當施暴的男人被衣著警局制服的警察架開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邊已聚集了好多的人,有人驚慌地叫著,指著他直喊兇手,他想要辯解,卻因那一場施暴,使他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閻瞳的手機裡還留有他的簡訊,簡訊裡的內容,揭示江澄海約了閻瞳下午一點時分在後山草原見面,江澄海向少年法院解釋,他約她相見,是為了替閻麒尋一份生日禮,且自己亦有不在場證明,當時的自己為了趕著報告而不小心昏睡在朋友林知信家中的桌案上,醒時便已離約定時間遲了兩個小時。
而他怎也沒料到,這原本能證明他清白的人,竟會成為他行兇的有力證據。他不知知信為何會矢口否認,說當時的他並未在自己家中久留,一點一到,便準時去赴了約。知信說得聲淚俱下,說他倆雖是好兄弟,但他犯下了如此獸行,他不該替他撒謊,只盼他能好好改過。
而依少年法院調查的結果,認為他應當受刑法處分,便將其裁定移送檢察官。
法醫判定,閻瞳死去的時間在下午兩點時分,缺少了關鍵的不在場證明,而同時,又驗出那被當作兇器的布上確是印著他的手印,閻瞳凌亂的衣衫與肌膚上也沾上了他的唾液,到了此時,江澄海已經百口莫辯。
他在法庭上望見了閻麒,他與閻家的親戚站在了一起,江澄海知道一切可以說是罪證確鑿了,但他心裡其實還是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的,閻麒與他這般好,一定不會相信自己會傷害小瞳,傷害他的,他這般機靈聰明,一定知道自己是給冤枉了,但就在閻麒望向自己時,眸底明顯的憤怒與憎恨瞬間奪走了他的世界裡僅存的一點光,他的世界從此成了永夜。
檢察官起訴後不久,他便給判了刑,所有的證據都指出他便是殺人兇手,而失去了閻麒的信任,他努力的掙扎彷佛也沒了意義。
法官判定,少年因為求愛不成,一怒之下便想強佔被害人的身體,又因她激烈反抗,導致失手殺害了她,當時的江澄海還未成年,但罪責重大,還是被判了十三年的刑,在少年矯正學校待到了一十八歲,便到成人監獄繼續服刑,他在牢裡的表現十分溫順乖巧,但閻家勢力跨及了黑白兩道,就是他表現得再卓然,有人從中插了手,他便再不可能獲得假釋的機會。
成人監獄龍蛇混雜,而他犯的卻又是最令人不齒的性侵殺人案件,再加之長得十分白淨纖弱,江澄海在監獄裡被欺侮的厲害,差一些就捱不過來。
而當他好容易離開了那黑暗的監獄,那人生本應該最璀璨光明的日子也已過去了一大半,這一年,江澄海二十八歲,鬢髮卻已有了絲縷的斑白。
男人的睫羽顫動了幾下,終是緩緩地張開了疲倦的眼,臉上密密麻麻地交織著透明的水,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淚,還是連日來不曾停歇的雨水。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咖啡廳與那男人的第一次重逢,他會認不出他來,因為那張臉與那禁忌般的名字,早在他被關入了監獄裡,就被他刻意遺忘,彷佛模糊了那張臉孔,他的心就不會再疼了。
可是,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十年來,他心底的那道傷口從來就沒有癒合過,當他將那密不透風的膠帶狠狠撕起時,那個人猛然清晰了起來,而他的那道傷口早已爛透,露出了脆弱的白骨。
「閻麒…閻…麒…」
江澄海痛苦的呼喚著那男人的名字,一聲一聲,飄散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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