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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女子的身形怎麼也看不清晰。
賓士轉過了彎,再也看不見在雨中若隱若現的黑點。江澄海閉起了雙眼,直到回到閻家,回到房裡,都不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海湛藍 28
江澄海換好了乾爽舒服的衣物。
閻麒捧了杯熱水,交到了江澄海十分冰冷的手上,然後拿過傭女遞來的乾毛巾,覆上了他溼漉漉的頭髮,輕輕替他擦拭著水珠。
「。。。謝謝。」
閻麒原本忙碌動作著的雙手停頓了下來,突然蹲了下身,凝望著眼神看起來有些呆滯的江澄海。
「其實,你心底是恨我的吧?」
江澄海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木訥又好像有些疑惑,睫羽上猶掛著幾滴晶瑩的雨,讓人望了便憑生出想好好憐惜他的慾望。
「你別再什麼都往心裡堆了!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傷害了你,讓你痛不欲生。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向我道謝的,你只是在怕我!但是,我不會再折磨你了,你可以大膽承認你恨我,甚至讓你打回來也不打緊,只要你別再說那些心口不一的話,看你疼,我心裡也不好受!」
閻麒將所有憋在心裡的話一口氣都吼了出來。他知道他沒有資格乞求他的原諒,但他希望眼前的人兒至少能坦白將對他的不滿說出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去補償。
「我沒。。。恨你。」
空氣彷佛凝滯了,分針秒針滴答地鬧著,閻麒一直望著江澄海蒼白的臉,早已準備好承接任何的怒罵。在閻麒那樣緊迫盯人的注視下,江澄海有些無所適從,只好低垂下頭,但這樣的舉動,卻讓閻麒以為江澄海是不肯再用正眼瞧他一下。
「沒關係,我不勉強你,不勉強你!」
閻麒霍然站起了身,像是在逃避地將雙手重新覆上他頭頂的毛巾上,做著替他擦拭溼發的動作,只是,卻喪失了原先溫柔的力道。
愈擦愈心煩,愈擦愈覺得自己沒用的無藥可救,在將江澄海的頭髮弄得不再太過溼漉而有感冒的危險後,閻麒終於一語不發,陰沉著臉離開了房間。
房裡暖氣開得很強,江澄海的頭髮一下就變得十分乾爽。
嘴角噙上了一抹笑,苦澀,卻也自嘲。
他對閻麒懷有恐懼,尤其是在那一個使他噩夢連連的瘋狂夜晚之後,那些驚懼的種子就在他的心中紮了根,隨著一直不曾間斷的施暴而逐漸根深蒂固。
但是,他卻十分清楚,他剛剛沒有說謊。
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欺侮與折辱,最終還是沒能讓他恨上閻麒一分。
他不恨林知信,甚至在相逢後林知信的苦苦哀求下,他選擇了原諒,選擇讓真相石沉大海,讓自己再無冤雪沉昭的機會。
縱使有怨,但連讓他的未來黯淡無光的知信他都能選擇不去恨懟,他又怎能對被閻瞳的死折磨得面目全非,同樣身為被害人的閻麒懷有任何一絲的恨意?
林知信的死驟臨得令他措手不及。
當貨車將林知信的身軀輾進巨大車輪下的那一剎那,他感覺他的魂魄也隨著那猛烈的撞擊離開了他的身體。
這段期間,閻麒的溫柔,易蒔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是遊聖文不計形象的搞笑,他都望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就像是個遊魂,在一旁窺探著一切,卻做不出任何應該的感激回應或是本該哭鬧的正常情緒。
那樣行屍走肉的生活,直到終於迎來林知信的喪禮與茜妮那不留情的捶打,才讓他接受了事實,讓他恢復了一點點的知覺。
親眼目睹林知信的死亡,悄悄地改變了他。生命真的好脆弱,江澄海動了動手指,感受杯水那逐漸變涼的溫度,江澄海慶幸他還能活著,縱使那些傷害,那些羞辱,曾讓他生不如死,而對於閻麒的恐懼,似乎也在這麼一個轉變的情緒裡,變得不再那麼如影隨形。
閻麒這段時間對他的好,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但卻不再抱著一點僥倖,一點期盼。給了他翅膀,最後卻殘忍收回的閻麒,那樣反反覆覆的溫柔與殘暴,讓他再也看不清閻麒的真心,看不出那究竟是誠心相待還是又另一場算計後的虛假溫柔。
動了動有些發麻的雙腿,江澄海步向了床畔,他的陳舊鐵盒還在,但裡邊的明信片與囊袋裡的泛黃照片早已被燃燒成灰燼。但是,閻麒不知道,江澄海還是撿回了一點點焦黑的殘渣,將它們視若珍寶地放入了囊袋裡,綁緊,打了死結。他不敢再將它們拿出來,因為那些被火焚燃過的回憶太過脆弱,他怕他一觸碰,那些碎渣就會完全崩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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