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什麼時候早晨消失了,下午又跑掉了,傍晚又這麼顫巍巍地爬到我面前的呢?看著Mallarpa的樓群逐漸在眼前清晰,黑色的柱子在遠處的黃昏下搖曳,怎麼看都是那麼遙遠。
“老大,Kei的事情我也很遺憾……”Leck悶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眸瞄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別這樣逼自己。”
Leck難得地沒有了以往洪亮的大嗓門,小聲地在我身邊說話。一道路燈被夕陽拉長了影子,刀一樣閃過我和Leck的臉。我回神,終於駛進市中心了。
“你說我逼自己,什麼意思?”
“你根本不是那麼殘酷的人,可今天你也看得出來,有些兄弟被你嚇壞了。”
“沒有人會永遠仁慈和殘酷。”
“老大……”
“行了,Leck,你拿最後剩下的五十萬去和弟兄們分了,昨天被打傷的兄弟給他們錢後就放段假給他們,休息個兩天。”
我扭轉了話題,移開視線,不願再談論今天的事。Leck沉默地看了看我,在路燈閃動的陰影下垂下了頭,微微晃動的空間就此沉默。Leck似乎一直覺得我對他和弟兄們夠好,所以十分臣服於我,可事實上,施恩與受恩的出發點迥然不同,但二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讓人產生義務感,這就是人之天性。恰巧,Leck雖不失精明,卻仍是性情中人。
玫瑰紅色的夕陽中,路燈的影子依舊像刀一樣鋒利、迅速,一片一片割碎我眼中Mallarpa的景色,伴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嚎叫,殷紅一片。
我回了家,有些心神不定。一到家就看到信士坐在大廳裡面拼命抽菸,他似乎在等我。
他抬起眼看向我,眼神閃忽不定。
“哥,我回來了。”
“吃了沒?”
“沒有。”
“我幫你去做飯。”
“哥,你沒事吧?”我擔心地看他。他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顯得有些倉促地離開了。我跟著他進了廚房,他匆匆地洗著手。
“哥哥,Kei的事情,你難道不擔心嗎?”
“用不著擔心,你會保護他,不是嗎?”
“哦,是的。”
他停了停,然後轉身擰開爐火:“這就行了。”
信士的態度冷淡得不自然,我並不認為當自己身邊的人遭到如此血光之災時還能如此冷靜。似什麼都關心,卻又什麼都不關心。可看著他的背影我卻無話可說。
“對了,Syou,”他忽然說,“在你出事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有個女人打電話給你。”
“女人?”
“叫July。”
心一陣亂跳。
July!她擔心我嗎?
忽然覺得自己得到的關心實在太少,少到當自己得知有人擔心我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動。面對所有的突變所有的傷害,我卻無人能依靠。Kei的血,他的慘白,幾乎令我喪失了尋求慰藉的能力。
四目相對了好久,信士才緩緩地點頭:“我想你會告訴她你已經安全。”
給July掛電話,已經是三小時後的事情。
Kei已經與張瑞德一起,由唐秘密護送到Mallarpa城外海邊的別墅療養院去了,在那裡繼續治療,除了唐和張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被護送轉移的病患的真實身份。Kei的狀況不樂觀,一直到裝置和醫護人員全都轉移後,都沒有好轉。目睹Kei在我懷中渾身鮮血,那時我的情緒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暴躁地鼓動起來。
Kei曾說我必須理智地控制自己的“獸性”和“神性”,但看到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面,獸性被激醒,神性難以抵制。我是個殘酷的男人,後來我一直這樣定義自己。用一個曾和我上過床的女人的話說: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是因為他們的血液裡世代都有難以磨滅的暴虐因子。
“July,是我,Syou。”
對面沉默了一會,才顫抖著發出了聲音,似乎正捂著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哦,是你嗎?這,太好了。親愛的,你去哪裡了?有受傷嗎?那天……我得到訊息的時候,Syou,我真想讓你這死小鬼知道我那時的體溫!”
“我沒事,July,你不用擔心。我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Syou……我現在很想見你……我……”
電話裡的聲音終於抑制不住地湧出了哭聲。細碎的,壓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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