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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影響世界使之達到更高的境界等等,我並沒有感到什麼崇高可言。
我只要簡短而平凡地說一句,一個人能使自己成為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弗吉尼亞伍爾芙
劉宏如的突然死亡引起一陣熱議。官方說法:劉宏如於半年前就確診胃癌,治療無效,死在病床上。但民間另有說法,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其中較靠譜一種,是說劉宏如在權力鬥爭中敗北,但對方不願趕盡殺絕,只要他保證退位即好,所以對外宣稱他死亡,實則令他改名換姓,移民國外,終身再不許踏入中國一步。
丁零和大眾一般稀裡糊塗。他較為相信假死出國那種說法。
在他從新聞中得知劉宏如“死訊”後第二天,他便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八個字:“一切安好,緣結來生。”
他對著這條簡訊反覆看了三十幾遍,然後將它刪了。他沒對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劉宏如死也好活也好,他於此時默默消失,對他來說,時機再好不過。
他消失後,丁零倒又念起他以往的好處來:他的暗助、他的包容、他的體貼……除了那天晚上綁架自己及前一次在翔鳳齋的失控,劉宏如作為情人,其實沒什麼可指摘的。床上功夫不好,可畢竟也盡力了。
丁零仍舊認定那天晚上綁他去欺負、拍照的主謀是劉宏如。他掛心那些照片,現在它們成了戰後埋在貧瘠土壤下的炸彈,殺傷性幾等於零,沒必要為尋找它們大費周章。可它們在那裡,始終是隱患。
丁零是心思重的人,平時就睡眠不好,現在有了這重心事,更常失眠。
張崢雲陪著他時還好,兩人在床上大戰一場,混累了就睡過去了。但前兩天,張崢雲收拾東西,搬到他在太廟附近的工作室去了。丁零晚上一個人,不肯吃藥,只好抱著枕頭,聽聽音樂,看看電影,或者念幾句佛經,孤坐到天明。
他決定等紀來來回來以後,讓她陪自己去看看心理醫生。
他沒把自己的失眠問題告訴張崢雲。一是因為他本人剛經受一場折磨,還沒完全恢復,恐怕不適宜再承擔他人的煩惱;二是丁零在救助了他後,不願再讓他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他接受了張崢雲的觀念,也認為兩個正常男人一輩子廝纏是絕不可能的事,但他依舊希望,自己至少能夠成為他的同等人,與他並駕齊驅。所以他格外怕張崢雲知道自己不體面的地方。劉宏如是,失眠也是。
幸好丁零接下來的行程滿滿,沒留給他多少時間沉浸在憂心忡忡裡。
柏林電影節迫在眉睫。在出發參加電影節前,《名利場》雜誌中文版將隆重推出新年特輯,邀上一年度表現耀眼的國內演藝圈中人共拍封面。丁零和張崢雲均在受邀名單中。
拍攝封面的日子很快到來。張崢雲要穿的一套禮服前兩日送去漿洗後,直接送回到丁零處。
丁零給張崢雲打了個電話。張崢雲說他上午都在工作室,要丁零叫快遞把衣服送來。
丁零答應了。但他剛掛電話,就改變主意,決定自己赴宴時順道去下張崢雲工作室,把禮服給他,捎他一起去。
他沒再打電話給張崢雲,拿了他的禮服,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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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崢雲人情難卻,接拍了支廣告。他就地取材,在自己工作室拍攝。
拍完後,他送演員出門,又看著工作人員將器材一一搬出。
一隻大提琴箱的把手壞了,箱子轟然落地,把大家嚇了一跳。幾個人一擁而上,開啟箱子檢查借來的大提琴。
張崢雲見沒多大問題,不耐煩多看,囑咐一個老員工,等人全部出去後把門關上,就先回轉屋裡了。
一個高高瘦瘦、打扮時尚的三角眼中年男人跟著他進屋。
中年男人叫成桐,和張崢雲從小相識,現在是自由攝影師,偶爾和他合作。成桐貌不驚人,再打扮,在許多人眼裡也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但他頗有來頭,父親是一家跨國醫療集團的CEO,母親出身演藝世家。
張崢雲進屋,他也進屋,隨手把門關了。
張崢雲坐到椅子上,拿了支萬寶路叼在嘴上,疑惑地看他一眼,問他:“有話說?”
成桐跟他熟,也不客氣,笑了笑,就直切主題,他聲音有些沙啞:“那些照片你看過了?怎麼樣?”
張崢雲吐出菸圈,又看他一眼,淡淡說:“很好。”
成桐靠一張茶几站著,雙手向後撐著茶几,一隻腳腳尖輕輕點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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