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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丁零起來遊了會兒泳。
房間陽臺處開闢出一個小型環礁湖。一到夜晚,設定在湖四周的燈光自然亮起,將人工湖水照射得一片通明,像緩緩波動的藍色啫喱。
丁零遊累了,就到木頭躺椅上靠著,看不遠處銀灰色的大海和海邊懸崖上像蕾絲花邊般層層疊疊排列的白色建築。
他在國內等馬紋開拍,等得實在不耐煩了。這星期沒安排,他就拐了南麒麟到聖托里尼島度假。
南麒麟已在動手寫《沙羅舞》的電影劇本。他要丁零演男主角,但丁零看上書中一個男配,覺得性格更多樣化,更有戲,要南麒麟反配為主,將這人改為男主。這讓南麒麟有點不快。他說:“你太任性了。”
“任性”的結果是南麒麟連續兩天沒讓丁零動他,白天還好好的,晚上一到十點他就準時上床,睡個天昏地暗。
可丁零睡不著。
他睡眠質量本來不好,一有點事,就失眠。他又是絕不肯吃安眠藥的。
離上一部戲的拍攝已快三個月了,期間他雖然也在忙,忙拍廣告雜誌,忙出席各類活動,忙為新電影做準備……但他還是有些慌了。
眼看別人作品一部接一部。往後,新人像雨後春筍般冒出。往前,前輩們仍如泰山不倒,也不移。他的位置其實很尷尬,已做足姿態告別偶像,但能否進入實力派行列,《金竿釣魚》未上映,一切仍是未知數。
而靠一部作品,想從此翻身,是遠遠不夠的。他需要再接再勵。本來馬紋的默片來得正是時候。但現在……
紀來來昨天打電話給他,說:“你要做點心理準備,馬紋的片子可能要流產。即便重啟,你的角色恐怕也會換成鷹搏的人。”
她又說:“現在宗哲那裡還有幾部不錯的連續劇,和人商量下,或許可以讓你演。你要不考慮下?”
丁零當時霸氣地指導她:“選定路就往前走,別一遇到挫折就左顧右盼,想著退路。不,我不考慮。”
他橫什麼呢?他現在情況不太妙,高不成,低不就。好久沒拍戲了,負面新聞鋪天蓋地,支持者越來越少。他好像懸崖縫裡掙扎生出的一朵花,來一場稍猛的暴風雨,就折了。誰還會記著他呢?
丁零在椅子上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住他的小腿。
怎麼辦?他害怕。
他深深地呼吸兩口,他得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站起來,穿過雪洞一樣的臥房和臥房床上呼呼大睡的南麒麟,去衛浴室迅速洗了個澡。
吹乾頭髮後,他對著鏡子裡的臉近乎苛刻地審視著。他依舊美麗,少了點稚氣,多了點堅毅。他的眼睛,怎麼這樣美呢?看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他再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他貼上鏡子,吻了吻自己的唇。溼潤而火紅的唇,卻冰冷。
衛浴室門被拉開了。丁零撅著屁股,嘴貼著鏡子,睜眼看到南麒麟。他穿著一套小熊圖案的藍色睡衣褲,頭髮亂翹,沒戴眼鏡的眼睛腫著,怔愣地看著丁零,沒怎麼睡醒。
丁零鎮靜地離開鏡子,直起腰,問他:“醒了?出去喝一杯?”
南麒麟搖搖頭,來到馬桶前撒了泡尿,又愣頭愣腦地回到臥室,一頭倒下。
丁零渾身□,靠著洗手槽默默旁觀,姿勢優雅得如古希臘雕刻家手下美貌神祗。南麒麟出去後他才微微皺眉,抱怨一聲:“手也不洗。”
他自己穿戴好了後,就出去尋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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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有兩個酒吧,一內一外。過了午夜,裡面的關了,露臺上的還開著。
印有島上地圖的白色桌布和木柱間白色簾幔一起隨風舞動。桌上白色燈罩罩著蠟燭,像一隻只巨大的蠶蛹。鋼琴聲如山間霧靄般靜靜飄浮。不時還可以聽見人們輕聲細語和清脆的酒杯碰撞聲。
丁零戴了頂黑色復古式樣竹編寬簷禮帽,穿了件拉風的寬鬆白背心,配同樣寬鬆的藍色牛仔中褲,底下是一雙花裡胡哨的休閒運動鞋。他撿最靠海的一張圓桌坐了。
他點了杯聖桑託甜酒和一盤海鮮沙拉,特別叮囑沙拉中要放炸西紅柿球。
酒菜還沒端上來,他抽著聖羅蘭薄荷煙,眺望大海和懸崖上建築。從這裡,可以更完整地看到整片懸崖。密密麻麻的白色屋子不少還亮著橘色的燈,整個像被山火烘烤著的奶油蛋糕。
丁零來時就快速掃了眼酒吧裡客人。兩對情侶,不必考慮了。三個單身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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