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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雖是惡疾,但也並非不可治。」
「但你是看著他下葬的。」文夫人道,好了,「重兒,我知道你思念吉兒心切,但人死已成事實……況且,如若真是他,和你父親做這般苟且之事,豈不是大逆不道?他是明這個理兒的。」
見重明還是在榻邊踟躇,文夫人作病,按了按頭,道,「這門一開一合的,現在倒真是得了風寒了。重兒,你出去吧,讓我休息一會。」
「……是。」
重明無奈退下,又被文夫人喊住。
「你也不準去找那戲子的事,他是惑人的妖精,能把你們老少爺們都給吃了。」
重明心下更生疑。文五爺與戲子打交道也不是頭遭,從前都寬宏大度,當是不打緊的事兒。卻唯獨這次,母親會有危機之意,竟還裝病逼父親離開他。
而文夫人被重明這一問,著實又受了驚。她怎能將吉兒還活著一事告訴那對父子,當年雖謊造證據,稱吉兒是李氏與他人的雜種。但文五爺終究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李氏冤死之後仍準備將他當成親子般撫養。而後她又命人下了毒,那症狀與天花相似,便又命大夫謊稱是得天花,無救。之後又命人將還尚存一口氣的吉兒扔去荒地,餵了野狗。
而如今下葬在後山的不過是一條小狗的屍體。
贈煙報恩
重明退出母親,見父親又與一男子回書房。
那人便是北平出名的煙膏師,煙生。
文五爺雖也叱吒於煙毒行,但對於煙卻片葉不染身,對於這位名聲顯赫的煙膏師也只有過幾面之緣。
五爺邀他在書房坐下,令下人沏上茶。
「煙生先生,久日不見,登門所謂何事?」
煙生遞上一盒煙膏。
文五爺詫然,道,「煙?煙生先生知道我素來不染煙,何故送煙?」
煙生莞爾,道,「此煙並非贈予五爺,只是聽聞夫人為病魔所纏,終日疼痛難忍,故願借煙消夫人之災。此煙非毒煙,主成分也為元胡、祖師麻、洋金花、川烏等作鎮痛麻醉之用的草藥,止疼之效與鴉片無異,但絲毫不傷人身體。」
五爺眉上悅色,笑道,「素聞先生熬製的是救人之煙,果真不假,多謝了。」
「五爺客氣了,贈煙也當是報五爺贖身之恩。」
「贖身?」
文五爺才記起當日應了虹之請,替他從秦三爺那兒贖了身。
「呵呵,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秦坤那老東西丈著自己有幾分財力,專行欺壓之事,早該挫挫他的銳氣……何況你還是虹的朋友……」
「朋友?我想五爺大概有所誤會,我與虹老闆並非朋友。」
「哦?」
煙生輕呷一口熱茶,那一杯子盈盈的綠將他那一張俏臉倒影得分外嬌嬈,浪漾著縷縷幸福的柔波。
「我與他的情義是非朋友能比得的,虹待我真如捧天上的月亮,我負他的遠非今生所能報還。夫人病危之事也是他告之於我,虹時常提起五爺,說五爺是他的忘年知己,更尊你如父親。五爺之事便是他之事,他之事更是我之事,故願盡點微薄之力緩夫人病痛。」
煙生這番話另文五爺開始疑思他與虹之間的關係。
他見外邊天色已晚,便儘早告辭。
還留一話,「等夫人用完這盒煙我會登門另送一盒。」
借刀殺人
北平最大的賭場,吉安賭場。
一入內,便一片烏煙瘴氣,濁霧繚繞,辯不清裡頭人的身份是男,是女,是貴,是賤,只見一張張被那濁氣薰得發了綠的臉似猙面獠牙的惡鬼,卷高了袖子,瞪突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粒粒豆大的骰子,拍案嘶吼。
骰子上的點數便是福祿災禍之錘。
一錘,良知滅。
二錘,財散盡。
三錘,妻兒離。
四錘,家門敗。
五錘,身為乞。
六錘,把命喪。
錘得人的五臟六腑都渙散如盤沙,也錯亂了心智,枉送了性命。
賭場恰如公正不阿的刑場,不以官宦門第作劃分,只憑個“願賭服輸”作理兒。所以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被絞斷手腳的,也是常有的事兒。
文家二奶奶也是賭場的常客。賭癮至深,無奈時運不佳,總大把大把的輸錢。而文家的金庫鑰匙素來都在大奶奶身上,二奶奶再狡黠也沒法從她手心裡摳一個銅子兒出來。一開始還能拿私房錢作賭,日久,荷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