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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檸妮見勢不妙,一把攬住她就往外闖。當然,根本沒人能阻止她們前進的腳步。
當老山崎親自帶著精銳的執行部隊衝到凌宅時,屋宇已經被點燃,燒得木條噼裡啪啦的響著,可火光中突然傳出古曲《荒城之月》既蒼涼又委婉,柔美而悲壯的音符。他不顧部下阻攔,衝進院子,看到松尾盤膝而坐,撫琴而歌。又驚又怒:“八嘎,你的在幹什麼?凌睿在哪裡?”
松尾撥弄琴絃,神情非常釋然:“計劃已經失敗,你我都要以死謝罪吧,山崎將軍。”
他的手指撥弄著弦絲,就在一片火熱,一片沸騰,一片烈焰狂舞中,叮的一聲,琴絃斷了。
一把短刀□胸膛,緩緩轉動了一下,他大笑:“天皇陛下……我松尾剛正是永遠效忠於您的!”
山崎暴跳如雷,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價追殺凌睿。
望著火焰不斷升騰,很快便成火海。一種說不出來的涼意,突然狠狠刺中凌睿的心臟。
“他還是放了我們。”她撫摸著懷裡的瓷罐,雙手都在微微發顫。
“別看了,這群瘋狂的戰犯,死不足惜!”檸妮的綠眸依然奮然怒張,依然隱隱散發著生命綻放於燃燒後的光輝。
如果我不及時趕到,你這個敬愛的養父可曾放過你?
迎著她眼裡的火焰,檸妮的唇角微微一勾,揚起了一縷帶著詭異與諷刺的微笑:“你不覺得我就是為你而存在的?你若不想活,我真懷疑老天爺也會把我收了。”
每次險象環生,不是我救你,就是你救我。如果你或我死了,另一個是不是就活不成?
可惜,這纏繞不清的命運,可以超越親情,超越友情,卻獨獨少了一份愛情。
凌睿揚起臉來,望著她頭頂一抹飄渺又靈動的白雲,看著它隨著輕風,緩緩的向遠方飄逸。
她的聲音帶著絲絲金屬質感的顫音,像是從她的胸膛裡直接擠出來的,“死並不可怕。”
“是啊,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繼續活下來。”
更可怕的是,孤零零的活著。
黎明將至,岸邊草木都染上一層銀色的光暈,彷彿可以看見晶瑩的露珠,一顆顆凝在上面,反襯得流水脈脈,沉黑如夜。
一道白影御風而來,身法輕盈,以風為翼,渡水凌波。
凌睿也不示弱,黑影一轉,翩然上岸。
“沒有追兵,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船要開了。”檸妮望著遠處的港口,“我趕時間,你請便。”
凌睿嘴角一牽,道:“我回來就是為了帶媽媽回到中國去。我們好像順路。”
檸妮也不答話,看了眼她懷裡抱著的瓷罐,神色也不好。
凌睿打量著她,似乎比之前更有進化,便好奇的問:“沒有解藥,你怎麼……”
“我命不該絕。”她用絲巾裹緊頭臉,不急不慢地向港口走去,梨花白的衣袂在風中漫漫地,無聲無息地飛揚,如同浸融的月色。腳步輕如鴻宇,踏雪無痕,一路行來,不見其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我沒想到你也到了日本。”
“我又不是跟蹤你。”
“這麼久,你沒有我,是怎麼……”
“原以為自己會死,不曾想,你的絕情倒是成全我了,已經找到自救的辦法,以後也不需要茹毛飲血。”
檸妮聲音溫和,無傷感也無牽掛,彷彿閱盡一切,從容以對。
因為,如果不是愛,強迫或乞憐,都無用。
“這……這就好。現在拿到名單,你打算怎麼做?”凌睿竟然有些失望,她一直沒有服下山崎師兄配置的藥劑,就是為了等某日檸妮需要她。
檸妮不答話,抬眼望向天邊。
不必對我這般溫柔,溫柔的背後總是絕情。對於感情來說,她只是那個隔岸觀火,作壁上觀的看客。
“我是為名單而來,當然要除掉這些禍害。”她眸底已冷,“真沒想到許之博也在列。”
凌睿臉上一片黯然。
檸妮心思一動,看她,“找了這麼久,有沒有她的訊息?”
“沒有。”凌睿垂目嘆息:“許之博升了官,前程如錦。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除了你我,就只有俞瑜。她若是和他在一起,就很危險。”
是的,為了仕途,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的確是個定時炸彈。許之博是個正人君子,可正人君子往往更虛偽,為了自己,什麼事做不出來?
“他沒死?”